這事不成,你只是損失了一個管事,卻照樣在陛下那裡有率先發現敵情的功勞;但一旦事情成了,你便是在軍中穩穩安插了一個自己人。恰巧,那位孫掌櫃確實是個能人。”
韶亓簫暗道一聲該死,他早該察覺的!
孫掌櫃往日對他十分恭敬,昨日卻只有敬沒有恭了。他以前在他面前自稱“小人”,昨日卻自稱了“孫某”。可見投軍的想法在他回京、或者更早時便慢慢生根了!偏偏自己沉醉在事情順利的暗喜中,完全忽略了走過這一遭對孫掌櫃這種本就從過軍的漢子的影響!
趙攸瀚又道:“七殿下,今日我就把話放在這裡。你要是有心大位,我便當你與我們忠勇伯府的交集從未有過!小妹那裡,我也自會安排好了,七殿下不用擔心伯府中的任何人,將來會糾纏於你。”
其實,在趙攸瀚的想法裡,韶亓簫有那個想法還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反而是他像這種自作聰明的做法——大周軍中,如今前頭幾個皇子難道沒有試圖拉攏或安插過人手嗎?他們有,據他所知,二皇子和四皇子都動過手,只是在被承元帝察覺後快刀斬斷了!軍隊是承元帝的逆鱗。這麼做,除了惹來承元帝的不喜,沒有絲毫作用。
趙攸瀚也是服了韶亓簫了。每當他叫自己很滿意的時候,總會再出一些事來挑戰自己對他的認知。
這一回,也是孫掌櫃這話就說在當下所有人都明知他本是韶亓簫的管事、且韶亓簫已擺明不願參與商議後頭大事的情況下,這樣光明正大的來才不會叫人聯想太過。儘管他這種素來喜歡周全的人會多想一些,但仍會保留態度,直到試探過韶亓簫的態度,才可肯定事實。
韶亓簫嚇了一身冷汗,趕緊上前賭咒發誓自己從未看出孫掌櫃的心思來。
趙攸瀚瞟他一眼,哼道:“我現在確定了。若我昨日已百分肯定了,你以為我今日還會尋你出來?”
韶亓簫恍然大悟道:“大表哥方才是嚇唬我的?”就因不能肯定,所以故意用暴怒的態度來試探他?威逼他露出破綻?
趙攸瀚冷哼道:“看看你尋的什麼管事?他要投軍,事先竟也不知會你一聲!”
韶亓簫吶吶不言。他撫了撫額,前世孫掌櫃一直在京中為他打理生意,哪怕123言情城的戰事出了之後,孫掌櫃雖也義憤填膺,卻並沒有投軍的打算。他怎麼會想到,今生他叫孫掌櫃走了一趟北翟,竟叫他萌生了這個念頭呢?
趙攸瀚氣歸氣,卻也不會就此撒手不管。“姓孫的口才不錯,一通報效國家的大義之言下來,我瞧著昨日陛下並未多想。再加上很長一段時間內陛下會很忙,我預計在北翟的事情塵埃落定前他也沒時間來想孫掌櫃的事。但待他下一次看到了孫掌櫃,就不一定了。防患未然,你以後與姓孫的便徹底斷了主僕之誼吧。”
若不是眼前的人是未來大舅子,他彈盡竭慮都是為了阿禾,韶亓簫是真想朝他嘀咕幾句“一般人都不會多想,就你會那麼多事”……
他到底是不敢,轉而問起大舅子對北翟的看法來。
因是知情人,趙攸瀚不能說承元帝的部署安排,卻撿著能說的說了些。“現在邊城那裡冰天雪地,北翟至少會等冰雪消融之後才會來大舉進犯。但也因這冰雪,大周想要深入草原查探北翟的動靜,怕是不易,須等到明年雪融之後。”
韶亓簫有些擔心大周不能準確佈防,前世123言情城的慘案還會再一次發生,便試探問道:“那大表兄覺得,北翟若來進犯,會拿邊關哪座城開刀?用什麼辦法?又會做到哪種地步?”
趙攸瀚深深看了他一眼,韶亓簫趕緊舉起雙手道:“我不想叫自己參與這大事,但也不能叫自己置身事外吧。而且,這種事我既已知道了一點,後頭怎會不關心?”
趙攸瀚理解地點點頭。就像男孩子小時候都夢想自己成為大英雄一樣,一個男人怎麼可能沒有自己的熱血情懷。而身在皇子之位的韶亓簫既不願參與奪嫡,那為了不叫自己在眾皇子中不突出,就勢必得壓抑起他所有的熱血。但想要私下與人討論討論,也不是不可。
趙攸瀚完全理解錯了韶亓簫的想法,倒也不妨礙向他說出他想要的資訊。
“從北翟偷偷摸摸挖礦的事來看,他們一定不會光明正大給大周下戰書了。所以大周勢必要做好他們隨時偷襲的佈防。偷襲的戰術,無非是出其不意裡應外合那麼幾樣。邊關每座城都有可能成為北翟的刀口。但是我們現在還不知北翟究竟想如何,是……像從前一樣,燒殺淫掠之後就跑?”
面對韶亓簫臉上明顯不信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