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安撫病入膏肓的純貴妃,在和嘉公主出嫁之後的三月二十四日,弘曆下旨,晉封其為純皇貴妃。
“朕惟贊坤元而敷化,淑問常昭,錫巽命以重申。新恩載沛,晉之顯秩,嘉乃芳徽。爾純貴妃蘇氏,秉性溫恭,持躬端慎,當蘭階之初,侍虔奉明,箴逮芝檢之迭膺,勤襄內治,分榮象服,葉雅度於珩璜,毓秀椒塗,式令儀於圭璧。既慶成夫嘉禮,彌協順乎慈寧,爰考彝章宜加**。錫茲仰承皇太后懿旨,晉封爾為皇貴妃,爾其祗承榮命,永垂德範於宮闈,敬迓鴻禧。長懋芳型于禁掖。欽哉。”
恍恍惚惚聽著冊文宣讀完畢,純皇貴妃顫巍巍地接過了聖旨金冊等,重重地倒在了牛毛細雨的春風中。
太醫們連藥方都不懂怎麼開了,相對無言,只說讓純皇貴妃安心走完最後一程。璟珂不願相信純皇貴妃的生命已到盡頭,她瘋狂地揪著太醫們,要他們開藥方,可太醫們都無可奈何。
始終沒有被抬旗,到了油盡燈枯之地步,皇貴妃之尊,冊文裡仍是“蘇氏”,絕無僅有的榮耀,於此時此刻的純皇貴妃來說,又有何意義?
四月十九日,純皇貴妃蘇氏迴雪薨,年四十八。傷心欲絕的六阿哥永瑢與回宮陪伴純皇貴妃的和嘉公主泣涕漣漣,病重的三阿哥永璋有心無力,幾次要來儲秀宮都走不動,最後只能錯過最後一面。
再也不願去責怪弘曆狠心絕情的璟珂,默默地為純皇貴妃整裝打扮,讓她死後的尊榮得以保全。
諡號是“惠”,賢惠之惠,純皇貴妃當得。是為純惠皇貴妃,純良賢惠。
養心殿裡,獨自喝著悶酒的弘曆,不見一概人等。悄悄走進來的璟珂,沒有說任何話,只是像往常一樣在他身旁坐下,搶過他手中的酒瓶子,咕嚕咕嚕灌了自己一大口酒,此後姐弟倆相對無言淚千行。
那一年,穿著淡紫色衣裳的蘇迴雪清麗動人,只一句“你穿紫色好看”,她便再也無法回頭。終其一生,所有衣服手絹兒一應紫色,不曾有改。
“朕欠她的,不只是剝奪了她穿著其他色衣裳的權利……”苦笑著的弘曆一臉鬍渣,疲憊地靠在璟珂的肩膀上,沉沉睡過去。
☆、第二百二十六章 倔強退婚
十一月十三,承乾宮令貴妃生下皇十五子,名為永琰,闔宮上下張燈結綵。
始終,瑾瑜的計謀是未實現。既然已開啟天窗說亮話,璟珂果真沒再進宮,任宮裡來人邀請璟珂前去沾點喜慶,璟珂都稱病不出。
永琰的出生讓之前失去了十四阿哥的令貴妃拾回些許安慰。穎妃對和碩和靜公主視若己出,和碩和恪公主在慈寧宮也健康成長,令貴妃便有了更多時間照料永琰。
“皇后這是在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只要長公主不再站在她那頭,扳倒她還不是指日可待之事?”
產後恢復了體力的令貴妃這才問起為何璟珂至今仍未入宮來,聽侍女蓮兒細細將前陣子令妃隨聖駕前往避暑山莊養胎時候發生的事情從頭至尾說了,又說了前幾日皇上派人請長公主進宮而長公主稱病不出的事情,令貴妃略有紅潤之色的臉上喜上眉梢。
令貴妃將碗中剩的一些燕窩羹食用了,遞了空碗給蓮兒,蓮兒纖纖素手接過空碗,莞爾一笑,“皇上愛極了娘娘,咱們十五阿哥的滿月禮可要熱鬧了,據說還請了朝鮮和南掌使臣一同觀禮呢。”
“皇上愛極的女人不是本宮。”令貴妃嘴角微微勾起一絲笑,起身走到梳妝檯前,鑲嵌點綴著紅綠寶石的金燦燦護甲輕輕拂過眼角臉頰,鏡中的這張三十多歲的臉已不再是初入宮廷時候那般嬌俏白皙。
蓮兒畢竟年歲輕了些,不大明白令貴妃所言何意,只得靜靜站在一邊,眨著好奇的眼睛。
“你還是年輕了些。”
轉頭見蓮兒一直沒吭聲,令貴妃輕笑了兩聲。
十五阿哥的滿月宴何其隆重,令貴妃的生子記錄追平了已逝世多年的淑嘉皇貴妃。
稱病不入宮的璟珂,連日來與費揚古收拾公主府的東西,下定了決心要離開,便要徹徹底底離開,不留一絲牽掛。
“璟珂,你竟然還留著它?”
費揚古無意間發現璟珂衣物箱裡包裹得嚴嚴實實那隻玉短笛,正是當年他們倆的定情之物!
時過境遷,不曾想過璟珂還保留著它,費揚古十分感動,略嶙峋的雙手顫抖著捧起那隻玉短笛,褪下包裹著的那層布,仔細摸著仍舊是光滑如水的笛身。
璟珂放下手中的東西,走過來輕輕覆在他手上,淺笑道:“幾十年了,也不捨得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