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考慮周到,哀家沒有異議。”太后本就喜歡傅恆,再多的封賞,也是錦上添花。
弘曆點點頭,轉頭看向納蘭岫寧母子,讓她們先起身,才道:“富察氏一門忠臣,可惜孝賢皇后沒能親眼見到傅恆今日的成就啊……”
“皇帝,你且看開些,孝賢皇后會看得到的,既然感念皇后之情,不如就準了富察氏建立宗祠,也算是為孝賢皇后做些事情,你覺得呢?”太后笑眯眯地對弘曆說完,又似是意味深長地看向納蘭岫寧,彷彿知道了些什麼。
納蘭岫寧聽太后的提議,嚇了一跳,忙跪下叩頭謝恩道:“太后聖恩,妾身替富察氏上下謝過太后,謝過皇上!”
“起來吧,這都是你們應得的。你兩個孩子生得乖巧,也是你教導有方,哀家還怕委屈了你。”太后讓福如嬤嬤上前扶起納蘭岫寧,又讓她到自己面前,拉過她的纖纖玉手,在弘曆被納蘭岫寧的身子擋住視線的時候,太后猙獰一笑,讓納蘭岫寧打了個寒顫,她只聽到太后低低說著:“哀家都會給你,你別要多了。”
說罷,太后又換回原有的平和笑容,讓納蘭岫寧坐回去,才轉頭對弘曆道:“皇上,既然如此,就儘快頒佈聖旨吧。”
“是,兒子這就去辦。”興致勃勃的弘曆作揖之後便告退離去。
班師回朝的傅恆於二月初五日設壇除道,宣詔受大金川土司莎羅奔、土舍郎卡降。弘曆龍顏大悅,賜傅恆四團龍補服,加賜豹尾槍二、親軍二,嶽鍾琪加太子少保。莎羅奔為表示誠意,進番童番女各十人,這些多是貧苦人家的孩子,弘曆為顯仁慈,委婉推辭了。
原是要去承乾宮看令妃,可弘曆想起好久沒去看看小金川來的林常在,於是便改道去了儲秀宮麗景軒。
林常在恭迎弘曆,顯得畏畏縮縮,弘曆問一句她大一句,不善言辭,弘曆甚覺無趣:“你是否還在想念家鄉,皇宮真那麼讓你厭惡麼?”
半帶著威逼的語氣,讓林常在嚇得跪地求饒,幾乎是帶著哭腔道:“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嬪妾不是有意觸犯皇上的,嬪妾不敢!”
“你起來!朕也沒罵你,你慌張啥?”弘曆不悅地叫她起身,對這樣一個女人,他實在提不起興趣,既沒有令妃的風情萬種,也沒有純貴妃的善解人意,更沒有嫻皇貴妃的獨特個性。
要不是礙於小金川土司的面子,他恐怕早就忍受不住將她打入冷宮了。既是個可有可無的常在,也就留她在麗景軒裡好吃好喝待著過一生就罷了。
弘曆一刻也不願意多待,起身離開了麗景軒,去看了純貴妃母子。
“小主,您為什麼不順著皇上說些好聽的話?您難道不想爭奪皇上的**愛嗎?”跟著林常在千里迢迢進宮的侍女達娃看林常在又把好不容易來一趟的皇上給氣走了,實在是看不下去,忍不住勸著林常在。
林常在苦笑著搖搖頭,淚汪汪地抬眼看著達娃,哽咽道:“達娃,委屈你跟我進宮了。要我像其他女人諂媚爭**,我實在做不到!”
“小主,我知道你心裡還放不下土司,可是你現在是皇上的女人啊!”達娃輕輕拍著林常在的肩膀,勸她看清現實。達娃最清楚了,林常在不過是小金川土司澤旺的一個漢人出身的姬妾,被他當禮物一樣送給清廷,換取族人的平安。
林常在心裡再怨,再愛,再恨,也無法改變現狀,從此以後她註定在這清宮裡度過漫長歲月。
“皇上別生氣,林常在那兒回頭臣妾再去說說。”純貴妃讓人給弘曆上了他最愛喝的碧螺春,笑著讓他解解悶。
和嘉公主瞧著弘曆並不開心,靜靜躲在角落,不敢吭聲,怕皇阿瑪會生氣。弘曆一抬頭,瞥見她,遂招招手叫她過來。
和嘉公主小心地蹣跚走到弘曆面前,奶聲奶氣叫了聲“皇阿瑪”,弘曆居然抱起了她,讓純貴妃驚愕了片刻。
“皇阿瑪都沒怎麼抱過你,你原來這麼輕。”弘曆似是在自嘲自己不關心這個女兒,又似乎是在於和嘉公主說話,五味雜陳的情緒翻滾在心頭。
純貴妃眼角泛著淚花,情不自禁道:“皇上,毓兒最近吃得多,比以前重了不少。”
“是嗎?”弘曆眼光依舊落在和嘉公主身上,與她四目對視,許久,才低頭看著和嘉公主的手,心裡一抽,很快又平和了下來,能夠正視她的手,輕輕捧起來細看了看,笑道:“毓兒這雙手是菩薩保佑,千萬要愛護好,知道嗎?”
“嗯!毓兒會很聽話,皇阿瑪別不開心了。”和嘉公主並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抬起頭撫摸著弘曆略帶粗糙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