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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那白綾上寥寥數語,字字泣血所書……

“我兒淮安:

為娘不慈,原早便生了厭世之心,只忍辱偷生多年,不過想親眼瞧瞧我兒成家立業。心願已了卻因不捨我兒才,又拖著殘生病體蹉跎幾年,反累得我兒為不慈孃親受盡百般委屈……我兒見信也不必憂傷,半生折磨孃親只一心求個解脫,只一事囑咐,待他日見你舅父便將此書同他瞧上一回,已免去許多紛爭。

不慈孃親柳紀氏絕筆。”

大爺柳淮安將個信讀完,早已淚同雨下。

大約沒有人的孃親能同他的孃親比上一比,年輕時她想他能有個好身份不惜代價的賭上一把,終是食了惡果病榻上一躺二十多年,到了到了又是因著怕他為難生生將個命舍了進去……

柳淮安強自忍著淚意,只拿個衣袖將臉上的淚痕拭盡。

他母親生前一輩子未曾過幾天痛快日子,隻身後事兒便由她一心只為的兒子的盡心張羅一回……合該風光大葬才能顯一顯孝心。

景春閣花廳大爺淮安同柳大老爺那裡知會一句,柳大老爺彷彿一瞬老了十許個春秋一般,半晌只擺了擺了手示意他瞧著意願辦便是。

他能如何說?恨了二十幾年又有什麼用?林娉婷終於還是回不來了,他自心中對她的愧疚之意隨著歲月的流失只增不減,只年輪越長便越是活的明白,他這一輩子終是甩不開柳氏一門的榮辱前程……一味的委屈求全只一味的屈服,再意的人便也一直失去……

棲霞山下,林府門前。

柳淮鳴親自將二爺扶下馬車,待站定才開口道一句:”家還有喪恐不詳,為弟不便登門入府,

便將二哥送到此處罷了。“

柳淮揚點了點頭道一句辛苦,沉吟片刻又叫德叔換一匹快馬牽來給他。

這便算是道了別,只林府的人並不知曉人要來,柳淮揚便偕了沈魚直接入府。

疲�q上前扣了門,守門的老管事兒將個硃紅大門開一條縫,伸了伸頭瞧著小哥面熟,再往後瞄一眼,只瞧見一張冷臉,不是柳家表少爺還能有誰,慌忙將個門呼啦一聲開啟,只得罪誰也不能得罪這位活閻王!否則保管叫你叫天不應叫地不靈。

柳淮揚溫方一眾人入了府,德事兒那裡牽著馬又備下路上一應需要的水同乾糧送了過來。

柳府長房大夫人出了事兒,怕是柳三爺需得急著趕了回去,路上需得日夜兼程也沒個歇腳的空檔,備得齊全些才是妥貼。

德叔將個裝了乾糧的包袱遞到柳淮鳴手中,又抱拳恭身道一句:”二爺身子不好,受不得舟車勞頓怕是無法回去奔喪,待三爺回去煩勞大老爺那裡代二爺多開解兩句。“

柳淮鳴自是沒有不應的理兒,不提舊事兒,隻眼下柳家出這般事兒於情理他也該盡力為家中長輩分憂一回。

便也未有旁的寒暄,柳淮鳴翻身上馬,朝德叔拱一拱手,喝上一聲那馬便疾馳開來,只揚起柳府前的青古板路上細小的微塵。

林府內,柳二爺此次來得不巧,大夫溫方原想緊著告狀的想法也落了空……

第54章 吼吼

柳二爺此次來昨不巧,大夫溫方原想緊著告狀的想法也落了空。

日前林老爺子駕著車遊歷去了,往常經驗沒個十天半月是回不來的,柳淮揚止了林府管事林大千要差人去尋的想法,只淡淡道一句:“不必擾了外祖興致,左右不急,爺便是府裡只安心等了外祖歸來。”

這表少爺自幼長在府裡,脾氣秉性林大千再熟悉不過,眼下他如是說自然不敢反駁,只老爺子那裡一慣得疼這個外孫,若不知會一句,難免屆時落下埋怨。

林大千心思轉了幾轉出未想到個兩全的辦法,只先差著人將柳淮揚一直住的著玉林軒仔細再打掃一遍地。

其實也未曾有甚可收拾的,林老爺子發了話,玉林軒裡便沒斷過下人,日日都料理一回,只盼著孫少爺一年來住上一月。

只這次來得倒是早了些,原林老爺是打算遊歷完這一回,便安心待在家裡只等外孫到來。哪裡又想到柳淮揚將個行程生生提前一月有餘。

林大千將柳淮揚安頓在柳府會客的廳堂,便緊著去支會房裡的老爺太太們。

大夫溫方卻是像回到自家一般,端了碗上好的碧螺春靠著將端上來的冰盆品的好不愜意。

沈魚瞧著一邊擦汗一邊忙得團團轉的林大千,心中不免好笑幾分。

自打見著柳家二爺,林府一眾管事僕人皆是一副發臨大敵的怪模樣,定是從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