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
瑤聞張了張眼,瞳孔放大。
不…這不可能。
他不是…還好好活著嗎?
瑤聞蠕動了下唇道。
“這不可能的。”
姬欽玉的以命相換的同生共死的禁制,誰能解除。
饒是阿虞……
等等,阿虞。
瑤聞腦海裡浮現那個擁有漂亮星目的孩子,跟姬欽玉一般,在禁制一道有著驚才絕豔天賦的孩子,那是他的孩子啊。
耳邊傳來悟意凝重而又嘆息的聲音。
“阿聞,羈絆之力已斷,你同阿虞今世塵緣已了,節哀。”
這些詞拆解出來,瑤聞都能聽懂,但過了耳,他卻是滿眼不可置信。
有一瞬間,瑤聞似乎想起阿虞臨走前,他曾去尋過一次阿虞。
哪曾想,那竟是訣別。
“你恨我嗎?”當時的瑤聞踟躕忐忑問道。
“以前恨過,現在不恨了。”
“為…為什麼?”
“因為你於我而言,現在只是一個無關的人。”
無關的人。
所以——
無關到生死不欠。
瑤聞悲慟恍惚間,彷彿才想起,那是阿虞第二次對他笑,笑得冷漠疏離,彷彿他就像個陌生人。
第一回 是還不大點的他,剛醒事之時,看到他上島,在一旁乖巧迎接,笑盈盈地想叫他父親,卻在他的肅目中,黯淡了表情。
而後,長達十餘年的冷漠僵持。
是他毀掉了他和阿虞之間唯一的血脈之緣。
原來,當時的阿虞,已然做出了選擇。
想明白當時阿虞說的話的瑤聞,顯然遭受了巨大的打擊,讓他忍不住晃了一下身子,滿臉麻木。
隨後,一聲極端壓抑的悲嚎發出。
“阿虞——”
響徹整個古道派上下。
所有知道阿虞的修士,皆是暗道不好。
這似乎是那位散仙大能的聲音,莫不是阿虞出事了!?
元正長老,一聽亦然,當下放下手頭之事,趕緊趕往地牢之中。
阿虞出事,瑤聞盛怒,難免不會遷怒於鍾彩。
他好不容易才拖住了幾方大能,給鍾彩一個喘息的機會,如何能毀在瑤聞手上。
幸而元正長老趕到時,不見瑤聞身影。
他大鬆口氣,走進準備去看看鐘彩情況。
看守的弟子,今日恰好輪到羽丹派,因為羽旦與鍾彩交好的原因,自願報名過來看守鍾彩,就怕鍾彩受什麼欺負。
此時,面目俊秀的羽旦,正把著被散仙大能加固過的牢房,以從未有的好口氣勸道——
“鍾姐姐,你別哭了,別哭了。”
聽到這話,元正長老快步走進,卻只看到鍾彩眼角泛淚,卻再無嗚咽聲,眼裡依舊渾濁不堪。
淚水順著傷口,滴在地上,變成血淚。
元正長老活了多少年,鍾彩這幅模樣,他看一眼就約莫猜測到了。
看來,那個叫“阿虞”的小輩,真的出事了。
元正長老嘆了口氣,剛準備安慰下鍾彩,就聽見門口傳來一堆腳步聲。
是赤紅了眼的瑤聞。
許是悲傷過度,他一下子向老了好多歲,糟亂的頭髮,顯得十分狼狽。
左右是拉著他,不讓他衝動行事的瑤歌和悟意。
“父親,您別這樣,還請冷靜些?”
“冷靜!你讓我如何冷靜!”
“我唯一的兒子!你唯一的弟弟!死了!你聽不明白嗎!死了!”
瑤聞憤怒得甩了下袖子,讓扯著他手的瑤歌踉蹌了下。
瑤歌眼裡同樣帶著紅意。
她又如何不傷心。
她同父親不一樣,她幼時曾一度嫉恨阿虞,與他爭搶父親寵愛,可當她長大懂事後,卻發現阿虞活的是如此可憐。
她甚至一度,是真的把阿虞打從心眼裡當作自己的親弟弟。
只是,阿虞那會已經完全封閉了心。
而鍾彩,是讓阿虞,讓她的弟弟唯一能敞開心扉之人。
正因為阿虞不在了,她才不想讓阿虞重視之人受到傷害。
可能女人天生心細,她直覺,她的弟弟定不想看到父親傷害鍾彩,所以她才有此一攔。
不想讓阿虞的在天之靈都不得安靈。
而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