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胤目色微沉; 似乎是在思考的模樣; 想了想道——
“畫個平安結吧。”
鍾彩眨巴了下眼,一般中秋節的月餅圖案大抵離不開吉祥之意,或者就是些花月和可愛的小動物。
平安結,倒是有些新鮮。
鍾彩點了點頭,心神一動,一個平安結的圖案就在麵糰上呈現出來。
接下來就是等著烘烤了。
兩人等待之際,又是閒聊之時。
寧胤冷不丁忽然問了句——
“宓師妹來玄微宮多久了?”
“今年剛好是五十年整。”鍾彩心裡算了算回道。
她已經在這個記憶空間生活五十年了。
寧胤接著道——
“想來親人也該想念吧。”
“我是個孤兒。”說的是宓君的身世。
寧胤扯了扯嘴皮,眼神有些意味不明,似乎又有絲不捨道——
“是嗎?那我們很相似。”
鍾彩見寧胤有提起這個話題,不由疑惑道——
“寧師兄,可是我聽聞你是寧家嫡系?”
寧胤收了收笑意,眼裡劃過一絲譏誚——
“不過是看我有用,給的名頭罷了。”
“……這是何意?”鍾彩一驚。
寧胤盯著冒煙的灶臺,聲音不見平日爽朗,反而有些低沉道——
“他們需要我而已。”
原來,寧胤的母親是寧家一個邊緣分支族脈裡的一員,由於資質不佳,早早就被家族嫁了出去,籠絡關係也罷,置換資源也好。
寧胤的母親和父親是家中棄子的唯一可用的結合。
好在,兩人雖不是因為愛情在一起,生活也是和睦,亦可平順一生。
但寧胤的出生卻打破了平順。
在第一次族中檢驗資質時,寧胤的天資一下子就驚了家主。
五靈根中的極品。
這樣的資質,家主肯定不會任其放養,果斷將寧胤接入主家。
而這樣天資的寧胤,卻有一個致命的弱點,身份不夠,因為他的父母。
所以,寧家家主強硬地將寧胤納入了嫡系族譜,名義上是他不知道多少代的孫輩。
至於,寧胤親生的父母,自打他被接入主家後,是再也沒見過。
當年,寧胤還小,不知是什麼情況,寧家家主只道他父母是為了他更好的修行,取得更多資源,所以自願讓其納入嫡系族譜。
可等後來寧胤長大一些,偶然一次偷跑回去,才知他父母早已成了兩抔黃土。
據說是思念成疾而病逝。
他父母,從未自願割捨掉這段血脈親情。
也就是那時,寧胤覺得這偌大的寧家,不過是一個虛偽的善佛皮,其下藏得齷齪利益,簡直令他齒寒。
鍾彩是滿臉呆滯地聽完寧胤的身世的。
一來,是震驚其裡的內容。
二來,是訝異寧胤竟會把如此隱秘同她說。
這一刻,鍾彩彷彿不能將寧胤只看待成這個記憶空間裡一個刻板的既定人物。
他彷彿有了血肉,有了靈魂。
鍾彩眼神微凝,起身,輕輕拍了拍寧胤的肩道——
“寧師兄,你沒有家人,還有我這個朋友。”
肩上的溫度,溫暖有力,寧胤心裡似乎也能感受到一陣暖意。
他眼裡劃過一絲漂亮的流光,彎了眼。
此間,歲月靜好。
***
月上眉梢之時,鍾彩和寧胤已經張羅好了一桌美食。
其豐盛程度,是鍾彩這五十年吃過之最。
她將早已做好的月餅,端放在正中央,看向一旁神色淡然的寧胤。
“寧師兄,就我們兩人,這一頓也太豐盛了吧。”
鍾彩看著面前大概不下百的盤子,在長桌上都快放不下的樣子,挑了挑眉道。
寧胤則接過話茬——
“宓師妹,這是我會的全部菜餚,想請你品鑑一番。”
鍾彩微微頷首,好吧,她接受這個理由。
鍾彩倒還真的挨個品鑑去了,臨到最後要吃月餅時,已快到午夜子時。
鍾彩用手帕包著拿起兩個順著寧胤意思做的平安結月餅,將其中一個遞給寧胤——
“來嚐嚐我的手藝。”
寧胤難得沒有笑,臉色有些發苦地接過,然後盯著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