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廚房去幹什麼?”麻鋒頭也不回,冷冷道:“我殺人喜歡自己殺,吃麵也喜歡自己煮。”
客房裡傳出一陣陣研聲,麻鋒竟似已睡著。
高立睡不著。
他臉上充滿了痛苦之色,因為他心裡很矛盾,想去做一件事,又不知是不是應該去做。
他忽然發現自己對自己競已全無信心。
這才是真正可怕的。
麻鋒這麼樣做,也許正為的要徹底摧毀他的信心。
雙雙柔聲道:“你在想什麼?”
高立道:“沒什麼。”
雙雙道:“我卻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高立道:“哦?”
雙雙道:“他要等七天,也許只不過是因為他比你更沒有把握。”
高立道:“也許。”
他承認只因他不願辯駁。
現在麻鋒一定比他堅強,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心裡的負擔多麼沉重。
高手相爭,死的那一個人通常總是不想死的那一個。雙雙道:“我知道他住到這裡來,為的只不過是想折磨你,但我也不會讓他有好日子過。”
高立勉強笑了笑,道:“你剛才的確替我出了一口氣。”
雙雙道:“現在無論我怎麼樣對他,他都絕不會報復的,因為……”
她聲音似也有些變了,喘了一口大氣,才接著道:“因為你若沒有我,就根本不會怕他,是不是?”
高立凝視著她,忽然一把握住她的肩,顫聲道:“你……你在想什麼?”
他問這句話,只因他自己忽然想到一件很可怕的事。
雙雙笑了笑,笑得俐嗣矚涼,垂下頭道:“我什麼都沒有想。”
高立道:“我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
他聲音漸漸急促,接著道:“你若以為你死了後,我可以放開手對付他,就可以殺了他,你就完全錯了,而且錯得可怕。”
雙雙道:“我……”
高立打斷了她的話,道:“你若死了,我一定也不想再活下去。我發誓,只要你一死,我立刻陪你死。”
雙雙咬著嘴唇,忽然撲到他懷裡,再也忍不住失聲痛哭了起來。
她畢竟是個人,是個女人。
她表面看來雖然堅強,但她自己卻知道自己心裡多麼悲傷,多麼恐懼。
她本已打算為他死的。
她希望他能將悲憤化做力量。
到現在她還沒有這麼樣做,只因為她實在太愛他,實在不忍離開他。
沒有人能瞭解他們的感情是多麼深厚。
高立輕撫著她的柔發,喃喃道:“為了我,你一定要活下去,為了你,我一定要活下去……我行J一定有法子活下去的。”
他聲音說得很輕,因為這些話他本就是說給自己聽的。
雙雙的哭聲忽然停止,她已猜出他在想的是什麼。
然後她就抬起頭,附在他耳旁,輕輕說了三個宇:“你去吧。”
高立握緊了她的手,一個宇都沒有說。
現在無論多麼可怕的痛苦和折磨,他們已都可忍受,共同忍受。
因為他們心裡已有了希望。
一個美麗的希望。
孔雀翎。
世上絕沒有任何一種暗器能比孔雀翎更可怕,也絕沒有任何一種暗器能比孔雀翎更美麗。
沒有人能形容它的美麗,也沒有人能避開它,招架它。
就連金開甲都不能。
他至死也忘不了這暗器發射的那一瞬間,那種神秘的輝煌和美國囚。
在那一瞬間,他竟似已完全暈眩。
然後他就倒了下去。
孔雀山莊也是美麗的,美麗得就象是神話中的仙家城堡一樣。
碧綠色的瓦,在秋陽下閃動著弱翠般的光,白石長階從黃金高牆間穿過去,整個城堡就象是完全用珠寶黃金砌成的。
園中的櫻桃樹下,有幾隻孔雀倘祥,水池中浮著鴛鴦。
花是紅的、白的、紫的,將這七彩續紛的家園,點綴得更美如夢境。
幾個穿著綵衣的垂髮少女,靜悄悄地踏過柔軟的草地,消失在花從裡。
遠處的菊花將開,人的清香。
小樓上不知是誰在吹笛,唯有這悠揚的笛聲,劃破了四下的靜題。
大門也是開著的,看不見防守的門丁。
高立奔上那門前的白玉長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