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去藥鋪抓藥的時候還會聽薛漫說起她從前在外面的所見所聞,宴夏也並未再有更多的想法。只是在照顧著乾爹乾孃們的同時,她依然會每天上午準時出現在酒樓當中,躲在酒樓二樓的角落裡,等上許久,就為了聽琴師蘇傾彈奏一曲。
“除了當初第一次見面帶他來南河鎮,你是不是沒有再跟他說過話了?”這日一早看到宴夏前來,薛漫將早已準備好的藥遞給她,隨口便問出了這話。
薛漫指的人自然是蘇傾,宴夏垂眸點頭。
“你啊……”薛漫哭笑不得,像是想說什麼又說不出口,半晌才搖頭擺了擺手道:“算了算了,隨你怎麼折騰好了。”
宴夏取了藥便要回去,薛漫卻不知為何又想起了什麼,開口叫住宴夏道:“對了,鎮子裡最近的怪事你聽說沒有?”
“怪事?”宴夏停下了腳步。
薛漫一看宴夏的神色就知她並不知情,於是勾了勾手叫人過來,這才壓低了聲音道:“我聽說,近來鎮子裡每到晚上總會有些古怪的聲音傳來,像是有人在街上走動,但是旁人出去看,卻一個人影也見不著。”說到這裡,薛漫的神色也漸漸凝重起來,放緩了聲音道:“能夠聽見那腳步聲就在身旁,但是旁邊卻什麼都看不見,你說古怪不古怪?”
“不是一個人遇到這樣的情形,鎮子裡好多人都說起過這件事情。”
這樣的怪事讓宴夏神色亦是凝重起來,同時自目中流露出的還有不解,她抬眸看著薛漫,似乎想要聽到她的解答。
然而薛漫只是攤手無奈道:“你看我也沒用,我也怕著呢,根本鬧不明白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我將這事告訴你,就是想讓你當心一點,我總覺得……”她猶豫一瞬,盯著宴夏小聲道:“我總覺得這個事情不簡單。”
“什麼意思?”宴夏輕聲問道。
薛漫擺手道:“我也是聽他們說的,說是腳步聲後雖然看不到人影,但每次等天亮之後,大家總能在腳步聲響過的那處看到一些古怪的圖紋。”
“圖紋?”宴夏不解道,“什麼樣的圖紋?”
薛漫與宴夏聊了太久,大夫和其他病人已經催促了起來,薛漫連忙應下一聲,這才匆匆對宴夏道:“我偷偷去看過那圖紋,那東西畫得很怪,像是一隻鳥,但是又不是鳥,總之說不清楚,反正不是什麼好東西,你要是見了,離它遠點就是了。”
宴夏不是好管閒事的人,也不是膽大無懼的人,聽見薛漫這樣說起,她自是點頭答應了下來,心裡面想的卻是要回去以後將這些怪事告知乾爹乾孃們,讓他們小心些才是。
離開藥鋪之後,宴夏沿著熟悉的路往回走。
因為大爹爹常年臥病在床,從家中到醫館的這條路她從小到大不知走過多少次,路上的一草一木她自是熟悉無比。這條路本就偏僻,路上少有行人,如今天色尚早,除了宴夏,更是一個人影也不見。宴夏一路聽著屬於自己的腳步聲迴盪過街巷的角落,看自己被朝陽映在地上的淺淺影子,拎著剛買來的藥埋頭走著,卻在經過一處拐角處時,突然之間停下腳步,回頭往自己方才走過的地方望去。
街道的高牆後方是一處久無人住的院落,院中的槐樹因為無人照看,將枝頭伸到了街巷中來,風吹動枝頭,樹葉便發出了簌簌的聲響。
而就在枝葉晃動之間,宴夏緩步上前來到牆邊,隔著樹葉的縫隙看見了牆上一處黑色的圖紋。
宴夏以前從未在牆上見過那道圖紋,然而它就這麼出現在牆上,烙著極深的痕跡,似乎從一開始就存在其間。正如同薛漫所說,那圖紋的模樣十分奇怪,初見之下很難一眼判斷那圖究竟代表著什麼,宴夏只能分辨出圖紋的兩側似乎畫著雙翼,然而雙翼之間的形狀卻並不像是一隻鳥,而像是別的什麼東西。
宴夏微微蹙眉,不知為何沒能夠立即轉身離開,只覺得那圖案中的東西似乎呼之欲出。
而就在她沉吟之際,一道溫然如水的聲音忽而自後方傳來,道出了這個答案:“蟬。”
圖紋中所繪的不是鳥,是蟬。
第5章
這個聲音對於宴夏來說並非十分熟悉,但卻絕對是難以忘記的。
宴夏聽著這道聲音,身形忽而一僵,就連方才看到那圖紋時候的驚懼心情也隨之有了變化,變得緊張而不知所措。她雙手在袖口中緊緊拽著,在壓抑了良久之後,終於小心翼翼地迴轉身來,看向身後那人。
晨光透過雲層朦朧在街巷之中,槐樹的倒影紛紛晃動,碧色的葉隨風灑落,雪白槐花與那葉一同鋪灑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