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真正的五道那時候究竟是什麼模樣,她於其間,自然便少了懷念。
但四象圖不同,它雖是法器,卻曾經跟隨著聞北雲出生入死,見證過五道的輝煌與巔峰,也見證過最激烈的廝殺。
它當真就像是個瀕臨崩潰失去了理智的人一般,用著一張屬於聞北雲的臉開始不斷吼叫與咒罵。宴夏在旁想要開口安慰些什麼,然而還未及開口,一道聲音便打斷了它的所有嘶吼。
四象圖不得不停了下來。
“……”
那道聲音也是吼聲,但是那聲音轟然如雷,瞬間蓋過了四象圖的所有聲音,打斷了它所有的悲傷情緒。
於是它變得更加氣憤起來。
就在這時候,山谷的地面再次搖晃起來,整個山洞也隨之變得動盪不安,石室外很快傳來玄陽派弟子們驚慌失措的聲音,隨之便是一陣石塊碎裂的聲響,宴夏微微一怔,還未及動作,便見一道黑影倏然間竄入室內,在光符黯淡的光線之下,一隻巨大的觸鬚穿過山洞甬道,來到了他們的面前。
黑色的長鬚蠕動著,堅硬的皮肉攪碎石塊,瞬時襲向宴夏。
情急之下,宴夏幾乎什麼也無法去想,她只來得及在一切發生之際倉促後退,順勢捉住身旁東西朝著那突然闖入此間的可怖怪物扔去!
一道憤怒的叫罵聲頓時隨著那東西飛了出去。
“……”宴夏這才發覺,那被她隨手扔出去的東西,正是四象圖。
第40章
宴夏頓時擔憂起來; 然而明傾此時卻出聲道:“昔日中原五大法器,四象圖排名第一; 宴夏姑娘不必擔心。”
宴夏頓時自方才的慌亂中回過神來,睜眸看向那飛向妖獸的四象圖; 有了明傾這話,宴夏心中少了擔憂,反倒添了幾分期待; 不知這四象圖的能為究竟有多厲害; 要如何降住那妖獸。
然而宴夏的期待很快就落了個空。
傳聞中的五大法器之首,在與那妖獸堅硬的觸鬚打了個照面之後,驚叫一聲打了個旋兒朝宴夏這處飛了回來。
畫卷懸空於宴夏身前,畫中人瞪著宴夏; 看起來有些許生氣; 縱然只在畫上,但畫上的每一筆似乎都能夠表達出它如今的暴躁:“你是想害死我嗎!”
“對、對不起!”宴夏由衷被這畫中與自己模樣相似的人瞪出了濃濃的愧疚之情。
四象圖冷哼一聲,又看了後方那妖獸一眼; 不悅道:“雖然這種小小妖獸我還沒有放在眼裡,但……”
“但?”宴夏目露不解。
就在這時候; 那妖獸的觸鬚似乎因為許久沒能夠探得宴夏等人的蹤跡而開始狂躁起來,瘋狂以那觸鬚堅硬的皮肉抽打起石室的牆壁,石室四周牆壁開始紛紛碎裂,無數石塊沙塵剝落而下,那四處抽打的觸鬚終於也靠近宴夏等人,飛快地拍打而至!
宴夏面色泛白; 緊盯著那飛襲而來的觸鬚,又念及身後此時身體虛弱的明傾,腳步微退之後,卻又突然頓住,轉而往前一步。
面前的四象圖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大聲道:“你叫宴夏是吧?”
聽著即將到來的危險,宴夏忽而被提及了名字,在這種關頭竟回頭朝著四象圖望去,喃喃問道:“我?”
“是啊!”四象圖看了那邊即將靠近的妖獸一眼,似乎在一瞬之間已經做下了一個決定:“快碰我!”
宴夏茫然:“啊?”
四象圖見宴夏愣著沒有反應,忍不住又催促起來道:“還不快動手?!”
宴夏視線在這畫卷之上四下打量,看著畫像中這個眉眼輪廓與自己十分相似,極有可能是自己爹的形象,右手抬起又頓住,就這般猶豫了片刻才終於不確定地道:“碰……碰哪裡?”
四象圖大概還沒有聽過這種問題,它瞪了宴夏一眼,急忙道:“隨便哪裡都好!”
宴夏抬手在旁僵立片刻,終於應下醫生,然後咬唇將手落在了四象圖上。
——她的手正落在四象圖那人像的發頂,她輕輕拍了兩下,模樣就像是在安撫一個脾氣不好的頑劣孩子。
四象圖:“……”
在旁邊從頭到尾沉默的目睹了全過程的明傾:“……”
那一瞬間宴夏似乎感覺到自畫像中那人眼神裡投射出來的濃濃不滿,然而下一瞬,這些一切的東西都消失了,四象圖中那一幅人像就好似突然之間被消弭於水墨當中,畫紙中頓時一片濃墨飛舞,不過一瞬,便又歸於雪白,畫紙乾淨一片所有痕跡皆已不在。
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