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之戰,還是數十年前的除魔之戰,幾乎所有的爭端都有著七海深淵的影子。
這裡留下了太多的痕跡,多到有那麼多的痕跡,無人知曉他們究竟是如何留下,又是何時被留下。
宴夏曾經無數次的聽說過聞北雲的名字。當初乾爹乾孃他們會隱居於南河鎮,便是為了救下這位五道首領,後來鬼門眾人來到南河鎮與大爹爹等人死戰,也是為了尋找這個叫做聞北雲的人,可以說這個人是所有一切的始端,而這個人,也很可能就是她的生父。
“聞北雲……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宴夏盯著畫中的人像,喃喃問道。
她這句話是在自問,也沒有想過要得到任何的回應,她只是沉溺於這些過去曾經發生的事情,好奇著從前的那些戰鬥,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就在她說出這話之後,有一個聲音很快回答了她的問題。那聲音突兀出現在這間只有兩人存在的石室之內,卻並不屬於明傾。
那是一個有些陌生,有些低沉的聲音:“我就是聞北雲。”
聲音傳來的瞬間,宴夏沒能夠反應過來,她驀然回頭往這房間四周望去,隨之又看了身側明傾一眼,幾乎將所有的可能都給排除,她才終於再次往那牆上所懸掛的畫像看去,神情之中充滿著不可思議。
畫像上原本栩栩如生的容顏,如今真的彷彿有了生命般動了起來,有著自己的神態和氣韻,那畫像中的人挑眉看著宴夏,待與對方視線接觸之後,才又似笑非笑重複方才的話道:“我就是聞北雲。”
突如其來的變化讓宴夏心下微震,難以回應,然而就在她幾乎要相信這一切,相信眼前所見的古怪景象之際,明傾的聲音驀然自旁傳來,打斷了畫中人的話道:“你不是聞北雲。”
聽聞這道聲音,宴夏與畫像上的人同時回頭往明傾看來。
明傾神情若有所思,接著輕聲道:“聽聞那場戰鬥中,為了開啟陣法將魔眾阻擋在此,洛書宮主聞北雲將自己最重要的法寶留在了這裡。那樣法寶是一幅畫卷,它的名字,叫做四象圖。”
說到這裡,明傾看著畫卷,認真且確定道:“你就是四象圖。”
石室內再次靜了下來。
外面的玄陽派眾人還在交談著什麼,聲音隔著牆顯得有些模糊,宴夏聽得不甚清晰,卻也沒有空去聽那些話。
她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剛才發生的事情所牽走,沒有辦法再分神去理會別的事情。
說話的是畫卷,也不是畫卷上的人,這樣的事情,宴夏怎麼也沒有料到。
那副畫卷在石室的牆上沉默良久,久到那畫像上人物的眉眼再次靜止,似乎從未動過,直到快要讓人覺得方才發生的一切都是幻覺的時候,它才終於再次開口道:“不錯,我不是聞北雲,但這畫上的人,的確是聞北雲。”
這並未出乎明傾的預料,他說破了畫卷的謊言,便沒有再開口。
對於一幅畫卷竟然會主動開口說話,他好似沒有半點驚訝。
而那畫卷上的所繪的聞北雲眉峰輕挑,神態仿若真實一般,他隨之看了明傾與宴夏一眼,再次開口問道:“聞北雲呢?五道的人去哪了?我感覺到這小丫頭修行有洛書宮功法,她是洛書宮的人對不對?你們是來帶我回洛書宮的嗎?”四象圖話音說到這裡,驟然一頓,因為它似乎直至此時才注意到宴夏的容貌,畫像上的人神情瞬時變得古怪起來,他像是在竭力去理解著什麼,然後他喃喃著問宴夏道:“你究竟是聞北雲的……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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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情形已經讓宴夏沒有機會去想一幅畫為什麼會說話。
她所能夠知道的是,這幅畫卷叫做四象圖,乃是當初洛書宮主聞北雲的隨身寶物,它自兩百多年前便被留在這裡鎮壓此處妖獸魔物,直至今日從未離開過,自然也並不知道兩百年間關於五道所發生的一切。
直到明傾與宴夏將一切告知於它。
突然之間知道五道覆滅的變遷,似乎讓它一瞬之間失去了交流的能力,一瞬之間宴夏幾乎覺得它又變成了一幅再普通不過的畫卷。
但下一刻,它便尖利著聲音叫了起來:“聞北雲死到哪裡去了?!我不相信!五道怎麼可能沒了?你們一定在騙我!你們這些混蛋一定是在跟著聞北雲那個老傢伙騙我,把我放到這幾百年不聞不問,現在一來就跟我開這種玩笑!”
宴夏沒有開口,縱然很多人都告訴她,她是五道最後的傳人,也曾經對她說過五道的故事,但她卻很難去理解關於五道的一切。
因為她從小生在南河鎮,她從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