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夏輕輕應聲,沒有多言。
冉靜最後看了一眼那崖邊的石碑,身影終於順著山道消失於薄霧之間。
山崖之上雲海依舊,宴夏回過頭來到石碑前,低頭看著那簇風中搖動著枝葉的白花,眼裡光芒瑩瑩閃爍,終於釋然笑了起來。
“有人送你花呢。”宴夏將那簇花拿了起來,捧在手中細細看著。她低頭輕嗅著花香,片刻後卻又似乎想到了什麼,忍不住蹙著眉頭喃喃道:“會想到送花來祭拜你的,應當不是男子吧?這花該不會是你昔日認識的什麼姑娘送的吧?”
崖上分明再無他人,宴夏卻似乎與人對話一般小聲說著,不過片刻,四象圖自她身側飄出,淺色光暈流轉間,明傾的身影已經現在身前。
宴夏本是繃著一張臉想要騙明傾著急解釋,然而還沒等到解釋,她卻自己先繃不住笑了起來。
明傾失笑道:“不給我個解釋的機會嗎?”
“不要不要,有我在你怎麼可能喜歡別人。”宴夏眨眼笑著,轉而低頭看著手中的花,這才又道:“你聽見他剛才說的話了嗎?”
她口中所指,自然是方才的冉靜。
明傾默然點頭。
宴夏笑道:“不用與他說些什麼嗎?”
明傾垂眸低笑,宴夏專注看他,覺得漫天漫山的顏色似乎都融在了這笑意之中。
“不必了。”他道,聲音溫然輕淺,一如往昔,“這樣就夠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一共應該是三個番外!這是第一個!
第94章 番外 生辰
近來滄南山上熱鬧得有些過分; 原因其實十分簡單,不過是到了宗主宴夏的生辰而已。
五道重出已有十來年; 宴夏做這個宗主也有十來年的時間,這些年裡宴夏從未提過這種事情; 眾人也都是五大三粗的漢子,沒人會去惦記這種事情。也因為五道重建之後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忙碌,宴夏時常會將此事忘記; 就算是偶然想起來了; 也不會有人慶生,她會獨自拎著酒罈到滄南山的高處,品著寒風自飲自酌,回想關於從前的事情; 想著關於今後的事情。
但今年顯然不同。
今年的滄南山上多了許多人。
乾爹乾孃們自不必說; 當初在南河鎮的時候,每逢生辰就是宴夏最高興的日子,清早起來乾爹乾孃便會拿著各自準備好的禮物送給他; 甚至有時候還會爭風吃醋一番,問問宴夏究竟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 更滿意誰的禮物。
宴夏小時候還不懂說話之道,每次將實話說出來,總是叫三爹苦著臉躲在角落裡暗自傷神,而小爹或者大爹爹笑意總會顯得十分滿足。
原因無他,三爹給的禮物總是刀槍棍棒,宴夏一個小姑娘實在喜歡不起來; 而小爹常年說書,對於小姑娘的愛好可謂是摸得十分透徹,每次總能送出宴夏最喜歡的禮物。
而大爹爹——
他不論送什麼,宴夏都高高興興的受著,恨不能將它捧在懷裡供起來。
對於這種嚴重的區別待遇,幾位乾爹乾孃也曾經提出過不滿,然而在被宴蘭庭淡淡瞥了一眼之後,便無人再敢多言。
時隔多年,宴夏沒想過自己還能再見到這般場景。
滄南山顯然比從前南河鎮的小院子要熱鬧許多,除了乾爹乾孃們之外,還有特地自外面辦事趕回來的宮間,以及這段日子裡成天在滄南山上瞎轉的聞北雲。
乾爹乾孃正在酒桌前說笑著,人們全都聚到了一起,不少人湊在葉題的面前問他從前大戰魔門的事情,葉題早年說書慣了,說起故事來一股子話本子問道,聽得年輕弟子們一愣一愣口中所說全是“然後呢”“下面呢”,葉題賣著關子說到一半卻又跑去找宴蘭庭喝酒,眾人連忙將他按回了座中,要他繼續說下去。
宴蘭庭此次修為大成,身體也已經恢復了過來,雖是早年傷了根基還需要多家休養,但氣色比之從前卻已好了太多,此時四周喧鬧,宴蘭庭卻仿若聽不見這嘈雜,正與聞北雲執子下棋。
說是慶生,其實更多的是眾人聚在一起鬧騰,該喝酒的喝酒,該玩樂的玩樂,沒多久就醉倒了幾個人。
宴夏也稍稍喝了些酒,在角落裡與二孃交談著一些事情,道是過段時間打算回南河鎮看看。南宮玄等五道其他宗門的高手勾肩搭背的走了過來,也不知究竟是在商量著什麼,宴夏注視半晌才聽見他們道:“宗主,這麼熱鬧的時候,不讓明傾公子也出來陪大家喝幾杯嗎?”
終於明白了他們的意圖,宴夏不禁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