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和食指的動作。
最後給了錢。也不過是上傳了幾級。就又不知擱置在浩如煙海的文書哪裡了。
仍舊重複那個搓大拇指和食指的動作。
仍舊杳無音信。
官府散漫、*、效率極低,與貧民的隔閡極深。
即使是小吏,對底層老百姓來說,依舊高如天塹。完全是另一個世界。
朝廷高居天上,如天上神仙,冷眼看底下。完全不在乎百姓死活。
他們的“良民”,只有繳納賦稅的主要人物――當地富裕的大大小小地主罷了。
至於那些地方上的地主豪強用來繳納賦稅的地租是哪裡來的,是怎麼來的,他們不關心。
反正按時有賦稅就成。
難怪戲文裡的朝廷中人,都像神仙。神仙也是隻管九重之上有沒有收到香火的。
至於基層勢力,基本完全由宗族勢力、地方豪強把持。
有句話叫做“皇權不下縣”。
他也試過向當地的宗族、豪強、好名聲的地主鄉紳請願,請他們組織人手去滅螺。想著他們在地方有實權,總比高高在上的朝廷及時。
他從沒料過,這些穿越前一些人吹噓的“中國的良心”,在確認了他說的訊息後,做的是什麼應對?
沒有反應。
先說根本沒有人信。就算是他們信了,要控制血吸蟲病,首先要打掃大環境的衛生,控制攜帶蟲卵的糞便到處傳播。那麼,要控制糞便?那就要改變人們隨地大小便的習慣,要徹底改變廣大農村的衛生習慣,這是移風易俗的事。沒有真正的社會大變動,移風易俗,不過是口頭空話。
而釘螺只有米粒大小,分佈區域極廣。如果要暫時地在一定區域內控制釘螺,就要組織一場大區域的聯合,耗費的人力物力無可計數。哪家鄉紳地主豪強動員得起這麼龐大的人數?何況鄉紳地主宗族豪強組織的滅螺肯定是那些底層的苦人、貧農、僱農去。
而滅螺的人,感染上血吸蟲病的機率,幾乎是百分百的。在這個血吸蟲病基本屬於絕症的時代,鄉紳豪族們倒是不在乎這些泥腿子染上病。反正染了病也得幹活。(以往得了大肚子病的人除非病死了,否則照舊得給他們幹活)。
地主們更擔心的是:這些人去滅螺,耽擱了生產時間,租子收不上來怎麼辦?
至於這些鄉紳豪強們自己的眷屬呢?反正他們大多是不接近疫水溝渠的。真正會大規模得這個病的人群,是那些長期下水(包括水田)進行勞動的泥腿子。
就像後來他認得的一個農民老羅對他說:因為大肚子病,在我十六歲那一年,村裡五個年齡差不多的夥伴病死了。不少病人挺著大肚子下地,每畝地只能收穫數十斤稻穀,當地傳唱一首小調:“藍田坂的禾,畝田割一籮,好就兩人抬,不好一人馱。”
人們形容自己的生活,就說:一個鋤頭兩斤鐵;拿手裡就想歇;下田扶根棍;不到田頭就起困。
而那些底層的百姓,他們是真正有心去滅螺的,他們也是被大肚子病禍害得最深的。
但是,時下百姓,一方面,為了生計,農民不得不下水勞作。一年到頭苦勞作,就是得了病也沒錢治,根本沒有暫時耽誤生產的條件。
地主怕他們耽誤於清掃和滅螺,致使收不上
地租。
農民何嘗又不怕耽誤了勞作,連一點活命糧都剩不下,導致交不上地租、交不起苛捐雜稅?
被鄉紳豪強指使狗腿子打死,活活餓死,和大肚子病比起來,反正兩者都是死。
不僅如此,據這姓顧的大夫說,滅螺的人感染大肚子病的機率非常高。此時又拿不出真正能治癒的藥。
下水勞作會染病,滅螺也會染病。有甚麼區別?
極度的貧窮也使他們根本沒有改善衛生的條件。
而極度惡劣的居住衛生條件、又導致各種疾病橫掃鄉間。加重了人們的窮困潦倒。
如此迴圈。
除此,還有迷信的問題。
他面對的是一箇中國百分之九十七人口,都是文盲的時代。
深入民間的迷信與愚昧,籠罩在人民重重的苦難心靈上。如遮天的烏雲。狂風都難以撼動絲毫。
當他對朝廷,對鄉紳豪強都絕瞭望。自己去向鄉民奔走以告,希冀哪怕是他們得到一點警示都好。
不少百姓們倒是相信了他說的大肚子病通常是透過釘螺傳播,透過骯髒的糞便汙染了水傳播。
時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