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
“縮骨加上障眼法罷了,正主還在家裡睡覺。”葉雉先回答了危素的問題,然後側著腦袋想了想,對喬煒說:“按輩分,你得管我叫一聲表哥。”
危素第一次感覺到世界原來那麼小。
“葉家的?”喬煒臉上完全沒有見到自家親戚的喜悅,反而怒氣值肉眼可見地一路飆高,簡直連頭髮都要豎起來了,“你來做什麼?”
感到自己的計劃似乎正在不停地出岔子,他有些亂了陣腳。
根據兩人目前的表現,危素斷定葉雉跟喬煒平時必然沒什麼來往。
“怎麼跟我這麼生分,姑姑她老人家要是知道了多傷心啊。”葉雉擰著眉頭,頗為難過似的嘆了口氣,“表哥這次來,是為了阻止你做傻事。”
他指了指冰櫃裡鄭敏的屍體:“收手吧。”
“少來多管閒事!”喬煒氣得雙眼赤紅,直接對著他扣動了扳機,“我不信這次還打不死你!”
葉雉扭身閃到一邊躲開了子彈,動作快得只能看見個影子。
他靠近喬煒,一副語重心長的樣子:“聽表哥的話,不要逆天行事。”
看著葉雉倚老賣老的模樣,危素有些想笑。
她回想起雪地桃林的經歷,突然就像吃了一顆定心丸——在葉雉面前,喬煒的戰鬥力大概是……零吧。
“把鎮魂符撕下來,讓那女人走,你的罪孽還能少一樁。”葉雉兩手擰住喬煒握槍的那隻手,地下室裡頓時響起一聲骨頭錯位的悶響,還伴隨著喬煒的驚聲痛呼。
槍啪嗒一下掉落在了地上,葉雉一腳把槍踢得老遠,才鬆開了手。
“有句老話怎麼說來著……哦,”葉雉清了清嗓子,聲情並茂的就像在進行詩朗誦,“放愛一條生路。”
危素噗的一聲笑了出來,這人是不是心靈雞湯看多了。
喬煒握住受傷的手,嘴裡嘶嘶地吸氣呼氣,他看向葉雉的眼神就像恨不得能把他撕成兩半一樣,幾個字從他齒縫裡迸出來:“你憑什麼……”
在喬煒的潛意識裡,已經預感到鄭敏復活的事情是成不了了,所以表情看上去有一種徹骨的絕望。
他直起腰,提起另一隻完好無損的手,緊緊握成拳,往葉雉的臉上用力揮去,嘶吼道:“你到底想做什麼!”
“我來執行家法。”葉雉單手接住他的拳頭,臉色微變,語氣也肅殺起來:“你做的錯事已經夠多,就算是葉家旁支,也要家法處置。”
“我不是葉家的人!你有什麼權利處置我!”
“流著葉家的血,就是葉家的人。”葉雉說著,咔嚓一聲卸下了他的胳膊,“這一點,姑姑難道沒有提醒過你?”
“……”喬煒說不出話。
他兩隻手都不能用了,軟軟地垂在身子側邊。他像是一下子老了十歲,整副身體宛若風中的殘枝枯葉,不停地發出微微的顫抖。
惡人還得惡人治,危素見狀,痛快地長舒了一口氣。
秦留歌被突如其來的轉折驚呆了,一直張著嘴巴,竭力把自己的呼吸聲壓到最低。
現在她才反應過來了似的,先是緩緩扭頭看了危素一眼,然後目光又滑過葉雉,最後定格在了喬煒充斥著因無能為力而痛苦憤怒的臉上。
喬煒直愣愣地盯著鄭敏的屍體,不知道在想什麼,無力而緩慢地跪在了地上,膝蓋接觸地面的時候發出一聲沉重的悶響。
秦留歌喉嚨裡怪異地咕嚕了一下,眼淚一瞬間湧了出來,嘴裡卻冒出刺耳的笑聲。
她又哭又笑,彷彿要把這麼久以來累積的所有委屈,受過的所有罪都發洩出來一般,嗓音尖利:“喬煒,你也有今天!”
喬煒置若罔聞,太陽穴部位的血管明顯在鼓脹。
危素掃了他一眼,老鬼低聲道:“別忘了你的詛咒,想活,要麼鄭敏魂消魄散,要麼按約定讓喬煒死。”
她抬起頭喊道:“葉雉,麻煩過來幫我解下繩子。”
“咦,誰在叫我?” 葉雉一副找不到聲音發源地的樣子,左顧右盼。
危素咬了咬牙,配合他:“……我在叫你。”
她側身展示了一下背後打得死緊的繩結,“你綁這麼緊做什麼?我扯老半天扯不開。”
葉雉慢吞吞地走了過來,蹲在她身前,摸著下巴笑道:“叫聲哥哥來聽聽。”比如“葉大哥”之類的,他暗想。
危素露出了一個無比實誠的笑容:“哎,鳥哥。”
葉雉:“……”他不輕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