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題一轉:“老鬼,我怎麼感覺你一點也不著急啊?不單是不著急,好像還有點幸災樂禍。”
“沒有的事兒,”老鬼笑了笑,“你我明明是一根繩兒上的螞蚱。”
危素不再說話,她換上衣服,煮了一包車仔麵,狼吞虎嚥地吃下完,還覺得餓,又幹掉了一袋全麥麵包。
她看窗外太陽已經落山了,便說:“等會我要上樓。”
老鬼說,“祝你平安。”頓了頓,它又改口,“祝我們平安。”
“不急,我要先打個電話。”
撥通秦留歌的號碼,危素開口:“喂?現在方便嗎?”
她看著手機螢幕上顯示的通話時間,對面至少有整整十秒沒有說話。
她聽到隱約傳來的細微呼吸聲,心生疑慮,問:“怎麼了?”
“有什麼事,你就……直接說吧。”
秦留歌的嗓音微微顫抖著,語速有些慢。
危素本來打算問她知不知道那個叫敏敏的女人,但現在她的狀態明顯不對勁,保險起見,她猶豫著問道:“你現在一個人嗎?”
“……是。”秦留歌抬眼看了看自己對面似笑非笑的男人,“找我什麼事?”
她在心底不停祈禱著,希望危素不要說出什麼關於委託的話來。
如果危素有所失言,心細如喬煒,一定能發覺她在暗地裡的所作所為。
那之後,她大不了是受幾天折磨,咬咬牙就過了,可她真的不甘心事情就這樣失敗,而喬煒還可以繼續過他隨心所欲的日子。
危素沉吟半晌,半掐著嗓子,聲音變得有些尖細:“哎呦真是的,非得有事情才能打電話給你嗎?什麼時候有空出來飲茶呀。”
活脫脫一個閒得發黴到處約人玩的無聊家庭主婦。
秦留歌表面上不動聲色,暗地裡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她用詢問的眼神看了喬煒一眼,喬煒略一沉吟,搖了搖頭。
秦留歌開口,聲音裡是偽裝出來的笑意:“最近都空不出時間來,改天我打電話約你啦,我請客。”
“好了好了,知道你忙,天天圍著老公轉,”危素也笑,“千萬別把老同學拋到一邊啊,改天約。”
“好,等我有空閒了就打電話給你。”秦留歌話裡有話,暗示危素暫時不要主動找自己。
“嗯。”危素結束通話電話,皺起了眉頭。電話那一頭肯定不止秦留歌一個人,但願她沒有說錯什麼話。
秦留歌不動聲色地鬆了一口氣,心中暗道,幸好,危素比她想象的要聰明一些。
她把手機捏在拇指和食指之間,衝著喬煒晃了晃:“這樣可以了嗎?你還要把我關家裡關多久嘛?”
她儘量將自己語氣中的不滿降到最低,使這兩句話聽起來像是嬌嗔式的埋怨。
這幾天來喬煒不許她出門,還把她的手機給扣了,也不是不准她接電話,只不過一旦有電話打過來,她就得按擴音,在他眼皮子底下跟別人交談,毫無隱私可言。
真的,她從來不知道自己的枕邊人這麼有時間。
但他的舉動也無形中揭示出了一個資訊:他對她已經產生了相當程度的懷疑。她行事需要更小心一點。
面對她的問話,喬煒權當是耳邊風,一言不發地離開了房間。
秦留歌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渾身一鬆,靠在了椅背上。
她想起了之前請私家偵探跟蹤喬煒的事情。
那個偵探叫吳川海,他的能力非常出眾,半個月內就查出了喬煒金屋藏嬌的地方空無一人,更點醒了她,讓她明白過來,所謂的第三者其實是個鬼妾。
可最終喬煒還是發現了她在背地裡的動作,當天晚上她就吃了一頓好打。
喬煒解下自己送給他的皮帶,厚重的金屬扣把她後背抽得皮開肉綻鮮血淋漓,直到現在她也不能穿露背的禮服,因為背上猙獰的疤痕還沒消退。
隨後的半個月,她被關在這個所謂的“家”裡,喬煒心情不好就折磨她,興致來了就上她。
她連條狗都不如,只是一個供人發洩的奴隸。
她沒有母親,自幼就是被父親捧在手掌心裡長大的,所以很早就不知道疼痛是什麼滋味了,而喬煒讓她重新明白了疼痛的定義。
縫衣針從鎖骨一根根扎到肚臍是一種痛感,燃燒的菸頭燙上胸口,又是另一種不同的痛感。
真要一樁樁算起來,那些其實都不是什麼大事。
讓她最痛苦最難受的,是尊嚴被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