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的女主角是她自己,而男主角,是……青蓮。
——這叫她怎麼好意思開口告訴葉雉?!
她知道做這種夢是正常的生理現象,但昨晚那一個……太真實了,真實得讓她感到害怕。她能感受到青蓮指尖的溫度劃過自己的面板,能聞到他身上那股混合著檀香和桃花香的氣息,甚至聽到他在她耳邊隱忍的低喘。
還有她自己……她怎麼能叫成那樣……
看著危素臉上變幻莫測的表情,再結合自己對青蓮身份的推測,葉雉總覺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他笑得促狹:“別回味了,快起床。”
危素先是愣了愣,然後大窘,一腳往他身上踹過去:“回味你的頭!”她暗想,這傢伙,難道這樣都能叫他給猜出來?真是精得過分。
她憤怒地從床上跳下去,差點沒崴了腳。
危素推開房門,剛站到走廊上,迎面就碰上了青蓮和郭逸珣,前者手裡拿著托盤,裡面大概是早飯,後者拿著個木質的小盆子,邊上還搭了兩條毛巾。
清晨的風比較寒涼,危素知道自己體內火旺,天生屬於不畏寒的體質,不成想也凍得連打了幾個哆嗦。至於青蓮和郭逸珣,他們倆一個非人,一個疑似死屍,穿著單薄的青色衲衣,衣袂飄飄,仙得很,仙得很。
見危素從葉雉房裡出來,青蓮似乎有些吃驚,隨即斂了表情,示意道:“二位施主,請潔面、用早飯。”
危素別開臉,覺得對青蓮無法直視。
葉雉慢悠悠地站定在她身側:“謝了。”他接過青蓮手裡的托盤,危素見狀,也去拿郭逸珣手裡的小盆子,低低道:“謝謝。”
“二位稍作收拾,今日上午小僧便可帶你們離開。”青蓮道。
危素自然是求之不得,但現在有件事還不算完。
她看向郭逸珣,儘量放柔了聲音,溫和地勸他:“郭逸珣,你跟我回去吧,向你家人做個最後的交代,他們會理解你的。”
她對老鬼說過,如果郭逸珣還活著,她就把他帶回去,如果他死了,她就把他的屍骨帶回去。
郭媽媽這筆委託費,她是非賺不可了——事情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她也已經付出了那麼多精力,煮熟的鴨子怎麼能就這樣讓它飛了。
郭逸珣沒有說話,也沒有看她一眼,像是鐵了心要把她當作不存在一般。
危素簡直要拿他沒轍了。
葉雉施施然開口:“我還不打算走。”
一瞬間空氣變得很安靜,危素瞪大了眼睛看向他。
他繼續說:“我看這邊風光不錯,想多借宿幾晚,二位師父不介意吧。”
“這,小僧自然是不介意。”青蓮頷首回答道,把目光投向危素,“那麼,危施主的決定是?”
危素也顧不上自己那點尷尬了,木然地扯了扯嘴角:“青蓮師父,能不能請您勸勸郭……慧空,讓他先將凡塵俗事什麼的做個了結。”
“慧空脾氣犟,小僧向來說不動他。”青蓮嘆氣,眼波微動,“這件事,還請施主順其自然,隨緣罷。”
危素語塞,想想待會兒要是青蓮送她出去,兩人獨處,誰曉得路上會發生什麼。單飛死得早,那可是恐怖懸疑片裡一貫顛撲不破的真理。
再說了,葉雉這個人,看上去像是頂了個主角光環的,她得跟著他行動。
至於郭逸珣的事情,多留幾天說不定反而有轉機。
心念電轉之後,她咬咬牙,道:“那我也多留一陣子好了。”
危素的選擇,在葉雉看來,完全是意料中事。要是她決定獨自跟青蓮離開,那他才要懷疑這姑娘是不是腦子有坑。
青蓮臉上看不出什麼情緒,點了點頭,帶著郭逸珣走了。
危素和葉雉踏進了房間。
她晃了晃木盆裡的水,問他:“這能用嗎?”
他伸出手在盆裡攪了攪:“可以,只是融化的雪水。”
再看托盤,跟昨晚兩人剛到時青蓮用來招待他們的東西一模一樣,兩杯桃花茶,一碟白團子,數了數,剛好一人能分到仨。
葉雉提醒她:“老樣子,不能喝茶。”
危素放下木盆,拿起一個糰子嚐了嚐,果然還是毫無味道。她忍不住皺起了眉頭:“這樣吃下去,就算他不動手,我們都沒了半條命。”
他笑:“那咱就先動手啊。”
先發制人是硬道理,危素原本也不打算坐以待斃,只是苦於老鬼失聲,她無法和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