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修齊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平靜地開口問道,“這柿子是誰送來的?”
果然,想要害人,什麼法子都有。
層出不窮的手段簡直令人防不勝防。
許芬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好久後,她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是弟媳婦的孃家,聽說咱們全家都來了香市,就來看看。”
弟媳婦孃家人本來就是香市的。
知道他們不收貴重的東西,所以就摘了一些村裡的柿子。
言修齊輕嘆一口氣,“我才來了香市沒多久,竟然就成了別人眼裡的眼中釘肉中刺,恨不得處之而後快。”
這一次,要不是自家兒子緣分地碰見了舒昕,恐怕他什麼下場都不能預料。
許芬同樣有些難過,“那怎麼辦?”
言修齊將三張銀行卡收好,同時出聲安慰道,“你放心,你老公不是任人欺負的綿羊,誰想咬我一口,就必須要做好被我反咬的準備。”
算計他的人在暗處把方方面面都考慮好了,他一定想不到,自己的計劃已經破產了。
言修齊說完後,就徑直去了書房,他給遠在季市的心腹打了電話,先把三張銀行卡的卡號給了對方,隨後吩咐道,“幫我查查這三張銀行卡的戶主是誰?事無鉅細,全部不能放過。明天早上之前我就要看到資料。”
吩咐完後,他才結束通話了電話。
背靠在軟椅上休憩片刻,言修齊才恢復了尋常。
——
羅淑儀已經在校門口等了好一會兒。
眼下見舒昕上車,她忍不住道,“你這孩子,不會學傻了吧?我眼睜睜地看著你上了另外一輛車。”
兩輛車區別甚大,她真是弄不明白舒昕為什麼會搞錯。
舒昕:“……”
她這才意識到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羅淑儀的眼皮子底下,沉默片刻後,“媽,那你為什麼不叫住我?”
羅淑儀嘆了口氣。
“不讓你上錯一次車,你以後怎麼會長教訓。”
舒昕被噎得說不出話來。
這回答,沒毛病。
不過她還是忍不住為自己正了名聲,“剛剛那輛車上坐著的,是言市長,也是他招手把我叫過去的。”
羅淑儀壓根不相信,“他叫你一個小孩子幹什麼?”
舒昕趁機把市裡招標的事情簡單說了說,“到時候你就讓爸爸去試試,萬一中標了,爸爸接下來三年的活就有了著落。”
至於她幫了言修齊大忙,這件事情必須得爛在肚子裡。
羅淑儀一臉錯愕,她若有所思的看了舒昕一眼,“行,回去我會和你爸講。”
說完她便啟動了車子,“上回你說要學樂器,我也不知道你喜歡什麼,乾脆找了一個琵琶老師。”
舒昕還以為媽媽會給自己報古箏或者鋼琴培訓班呢,沒想到竟然是琵琶。
心裡這麼想的同時,她也忍不住問了出來。
羅淑儀連個眼神都沒有給舒昕,“從小到大你都沒有學過樂器,怕你覺得上手難,所以才特意報了琵琶。”
舒昕還是沒能聽懂,“琵琶總比古箏難吧?”
羅淑儀嘆了一口氣,“我的意思是,如果你學不好琵琶,只要學抱琵琶就行了。幸好你長的好看,猶抱琵琶半遮面的意境應該也能展現一二。”
糊弄人足夠了。
舒昕:“……您可真是我親媽。”
羅淑儀得意臉,“可不是麼!一般人我還不這麼操心!”頓了頓,她又道,“我還給你找了一位書法老師,不知道你能不能入他的眼。”
舒昕又聽不懂了,她疑惑的開口問道,“難道這位老師來頭很大嗎?”
羅淑儀平穩地開著車,同時答道,“是退休下來的老幹部了,也是一位書畫大師。但他的命不好,既是鰥夫,又膝下無子,脾氣特別古怪。我也就帶著你去碰碰運氣。”
樂器與書法中,羅淑儀更注重書法。
書法可以令人靜心養氣,還可以陶冶心情,鍛鍊意志,所以,她千方百計地打聽了這位老先生的愛好。希望能夠讓他收下舒昕。
車子一路駛向了郊區,最後在一個院落前停了下來。
院落的門口種著不少花草,可大多都成了枯死的狀態,鮮少還活著的,也瀕臨死亡。
第一感覺,就是蕭條與孤寂。
羅淑儀走下車,又從後備箱中提了不少禮物,才帶著舒昕走入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