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將還有一言。”顧牙朗指了指沙盤上的另一處,又再次說道:“諸位請看,這狼牙山一出,除了萊雲城便是西頭堡,此堡向來是軍部屯糧之所,雖然其中糧草已被武王殿下調走,但是蠻子少有入關訊息閉塞,定然不知其中真假,若是他們想要奪取糧草與我軍做拉鋸戰,此處定然是他們的不二選擇。”
“可他們若是來時見此堡範圍薄弱,估摸也會心生疑竇,轉而想著西涼深處挺進,到時候便是泥牛入海,難覓蹤跡。所以,末將以為,不若派出一路大軍鎮守於此,佈下疑陣,帶他們攻城之時,我軍再掩殺出去,打他前後夾擊、措手不及。”
此言一出,在場諸人臉色稍緩,皆對於顧牙朗的一番話很是贊同。
鎮西關不苟言笑的臉色中也少見的露出一抹喜色,他又問道:“蠻軍來勢洶洶,定然攻城迅捷。而西頭堡荒廢多年防禦薄弱,一般將領根本難以招架……”
聽到此言,顧牙朗的臉上終於浮出一抹笑意,他看著鎮西關,在蘇長安詫異的眼神中,緩緩說道:“三軍之中,論戰力強弱,神將大人自然無人能比,而要說第二,便只有輕鬆擊敗尤清將軍的南大將軍了。”
第三十章 危機
蘇長安的眉頭終於皺了起來,直到這時他才明瞭,顧牙朗前面那一番侃侃而談,為的便是最後這一環。
他的心頭一凜,蠻子的戰力如何他不清楚,但能將大魏的雄獅在邊關殺得丟盔棄甲,甚至那位武王大人也不得不龜縮在西嶺關中,避其鋒芒。由此,蠻軍兇殘可見一斑。
顧牙朗的計策固然是沒有問題,裡應外合,絕非沒有可能出奇制勝。
只是這樣的話,蘇長安就不得不擔任起在援軍到來前獨立對抗蠻族大軍的重任,以他手下的散兵遊勇,正面對抗兇猛的蠻軍,無論怎麼看都是以卵擊石。
但鎮西關卻有幾分意動,他看向蘇長安問道:“南將軍以為如何?”
蘇長安心裡以為,自然是不好。
可是這樣的話他又怎能說出口呢?
顧牙朗雖然包藏禍心不假,可這計策卻沒有半點問題,以蘇長安在行軍打仗方面幾乎為零的經驗,是決計想不出一個逼它更好的辦法了。
而既然想不出辦法,那自然也就沒資格去評價別人的辦法。
“顧將軍縱橫沙場多年,所說所言,末將不敢妄加評斷。只是,以陷陣營區區九百人想要拖住蠻軍,等待與大軍裡應外合,在下認為這多少有些痴人說夢。”
蘇長安的回答讓鎮西關微微一愣,他本以為蘇長安對於這樣的安排會有所異議,畢竟去到西頭堡並不是一個好差事,甚至一個不小心,便有可能送了性命。但不想的是,蘇長安對於顧牙朗的一番話卻沒有半點異議,只是對於獨自鎮守西頭堡有所不滿。
“南將軍的意思是?”鎮西關試探著問道。
“末將希望將軍能派出一位經驗豐富的將領輔佐在下。”蘇長安神色恭敬地說道。
此言方落,在場諸人臉色一變。蘇長安這是擺明了想要拖人下水,而且他措辭也相當曖昧,說是要鎮西關給他一名將領,輔佐與他。這便在某種程度上說明了去到西頭堡之後,二人之間的主次關係。
在場的諸位將領最少也是在沙場混跡過十數年之人,如何會甘心去輔佐一個十七八歲的毛頭小子?更何況西頭堡處境險惡幾乎稱得上九死一生。這般出力不討好的差事,這些老油條們自然不願接下。他們眼觀鼻鼻觀心,一副意興闌珊的模樣。
“哪位將軍願意前去呢?”鎮西關對於諸人難看的臉色猶若未見,他環視諸人,口中問道。
自然,他得不到回應。而大帳內的氣氛也因為他的這個問題而變得沉默了起來。
“諸位將軍都不願往?”鎮西關的臉色一寒,顯然對於諸人這樣的反應很是不滿。
大帳內愈發安靜,這些將領此刻都低下了頭,不願與鎮西關的目光發生哪怕一絲的交會。
“末將以為,既然這策略是顧將軍提出的,那便讓顧將軍與末將一同前往,最為合適!”蘇長安的聲音在這時想了起來。
顧牙朗聞言一驚,不曾想竟然被蘇長安反咬一口,方才要說些什麼為自己辯解,但一旁的鎮西關卻像是等待許久,在聽聞蘇長安這一番話後,便搶先開口說道:“唔,顧將軍老成持重,加之南將軍勇猛無敵,確實是不二人選。”
顧牙朗額頭上頓時浮出一陣密密麻麻的冷汗,他趕忙將求助的目光投向這些同僚,希望他們為自己開脫幾句。但在場的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