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幕心中一緊,連身上的疼都不曾感覺到,忙起身去抱胭脂,卻不料起身太猛,牽制了內傷一時沒緩過來突然暈了去。
孫婆子在一旁嚇得五臟俱不附體,叫了兩聲都沒反應,直嚇得不敢動他們,忙跑到別院去請了方外子。
屋裡窗子大敞絲絲陽光透進來,外頭極清新的花香微微透進來,光線極亮,襯得屋子極為敞明,屋裡飄著淡淡陽光灑在木頭上的清香。
胭脂眼睫微微一顫,只覺眼皮千萬斤重,費好大的勁,才極為艱難的睜開眼。
她看了眼床榻見自己正躺在蘇幕身旁,微微側頭便見他正看著自己,一臉擔憂,見她醒了忙低下頭來輕聲問道:“可有哪裡不舒服?”
胭脂倒是覺得還好,便輕輕點了點頭。
蘇幕像是鬆了一口氣,俯下身來抱住她,當時急需要安慰一般。
胭脂見狀伸手輕輕回抱他,心裡百種滋味糾纏,這搶來的幸福真是讓她既歡喜又絕望。
可是事實沒有胭脂想的這般簡單,她那一次暈倒整整睡了三日之久……
她的命本就是因為顧雲裡才有的,她是為了幫他渡劫才存在的,如今渡劫之人不在,她又怎麼可能苟活?
她的身子一日比一日虛弱,像是被掏空了一般,像是指間的流沙一點點在流逝。
她本以為只是沒有休息好,可蘇幕這般重的傷都能下床走路了,她卻還是提不起力氣,吹了風便會頭疼,記憶力也在一點點衰退,偌大的太陽照在身上也還是冷,穿得再多也不見半點用。
蘇幕每日都讓方外子來替她把脈,也沒查什麼毛病,皆道勞累過度,讓她放寬心思,凡事不要放在心裡,鬱結心中不利於養病,旁的也沒再多說。
可胭脂自己的身子自己知曉的,她便是把心放得再寬,也無濟於事,這命數早就已經定了,再怎麼強求也沒有法子。
蘇幕起先極為擔憂,每日都守在她身旁看著,後頭見她一直不曾好轉,便也沒了那個耐心守著她,開始籌謀他的生意,終日忙得不見蹤影,她又終日嗜睡,二人自然更沒有多少時間相處。
胭脂每次想要見他,不是在外頭就是在應酬,根本沒有多餘的時間留給她,便是回來了也不過坐一下便又要忙,她知道他要東山再起,他想要回之前的錢勢地位,可她撐不了多久了,為何不能等一等?
他們沒有多少時間了,真的沒有了……
他們已經有好幾月不曾好好相處,便是說話也不過匆匆幾句,這少年夫妻如何經得住多日不親暱,她往日聽陳家嬸子說過,這夫妻三月不見便能比陌生人還不如。
她和蘇幕漸行漸遠,終究連話也說不上一句,她覺得自己都快要記不清他的模樣了。
說到底還是她妄想了,古話說得好多行不義必自斃,她用那樣的手段搶來的幸福,終究不會是她的。
他們的感情在好又怎麼樣,十個月還沒到就熬不住了……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賣腎雷,麼麼噠~
丹青手:“第三棄還未完成,進度還在98%…………窩們熬一熬,咬牙熬一熬熬熬熬熬o(╥﹏╥)o”
第158章
胭脂睡醒的時候屋裡空空蕩蕩的; 蘇幕這一趟去與波斯人談生意時日極久,久到胭脂都以為她臨死之前都可能見不到他一面的時候,他卻回來了。
她聽到前頭小廝來傳訊息的時候; 也不等孫婆子來傳達,便忙起身去屋外等她,蘇幕打頭進來一眼便瞧見了她,腳下微頓; 那神情說不出來的複雜,什麼情緒都有,卻唯獨沒有歡喜。
不鹹不淡的模樣和他們快要成親的那段時相比; 簡直是天差地別,胭脂已經很久沒有見過他笑了,自然也有些想不起來他笑彎了眉眼的樣子。
蘇幕默站了一會兒便朝她這個方向走來,伸手拉過她的手微微笑道:“吃藥了嗎?”
那笑實在太過牽強; 彷彿應對她是一件極為疲憊的事; 胭脂一眼就能看出來; 她點了點頭便忙別過眼去不敢再看; 生怕自己忽然落下淚來。
蘇幕拉著她進了屋裡抱著她坐在床榻上,和往常再也沒多一句話,低落消沉; 胭脂知道他又在為生意煩苦; 她問過好多次,每次都是為了錢。
胭脂抬眸看了他一眼,只覺心不在焉得很; 顯然,他人在自己身旁,心卻是不在的。
胭脂安安靜靜坐了許久,終究受不了這般靜默,自行開了話頭,“生意談妥了?”她如今沒有旁的話可以跟他說,她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