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卻還是軟了口氣。簡要默默翻著白眼:這大概都是當爹的心情,孩子不爭氣,恨之慾其死,但到了關鍵時刻,總還是不由自主留下一線生機。
馮文娟的初稿很快就整理完畢了,在參考了陳元和喻潛的意見後,又做了數次修改。她的堅持讓廖新在意識清醒後看過稿件後,才將它發到了總編的郵箱。高進從中給予了很多技術支援,保證獨遊的人不會順著這郵件找到他們目前的藏身之處。
不過,這篇保密森嚴的報道既然經過了喻潛的到了萬千的手裡。有趣的是,萬千幾乎是同一時間,從另外一條線也收到同樣的報道。
看完這篇報道,簡墨的第一反應是:“這種事情絕對不能我們這裡發生。寧可不做任何擴張,也保證我們現有的控制範圍不發生任何一起類似的事件。”
簡要笑道:“部落和其他組織不一樣,不是單純的紙人組織也不是原人組織,沒有哪一方擁有絕對的話語權和武力控制權,發生這種事情的可能性極低。而且鄭鐵每隔一段時間會派人去各地巡查一次瞭解情況。”
簡墨想了想:“我還是不放心。現在一年期還有一段時間,三十六子還沒有人回來,鄭鐵的人手也有限,如果有些人看熟了他派去面孔,弄虛作假怎麼辦?”
簡要考慮了一會:“少爺擔心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或者……可以以工作交流為名義,讓各區域上的不定期抽出不定人員輪流去其他地區待一段時間,相互監督。”
“這是一個辦法,但是也不能完全杜絕這種事情的發生。”簡要猶豫了一會,決定道,“我也得時不時地去各個區域看看。”
然而這篇精心編寫的報道並沒有如馮文娟的想法很快見報。
原因並不是因為b市報社的大樓被毀了一半。b市晨報是發行歷史長達幾十年的老媒體,經歷過二次紙人戰爭考驗,應急機制是比較完備。即便是在被炸的第二天,b市晨報也沒有停刊過。
事實上,對於這片報道的發表與否,總編與晨報東家發生了激烈的爭執。
“我並非對於這篇報道的真實性懷疑,或者是不認為獨遊不應該因為受到輿論譴責。”總編據理力爭,“可是我們要考慮到這篇報道發出去後造成的後果。獨遊在對待紙原問題一向是比較中庸溫和的,我們各地的記者發回來的訊息也說明了這一點。j城的事件相在獨遊的管轄範圍屬於小範圍的個例。但是這篇報道一旦公之於眾,獨遊必然會面對千夫所指的局面,同時原人對他們的抵抗也會上升到一個頂點。這個時候獨遊會不會破罐子破摔,直接改變政策,向曙光血債血償的對敵主張靠攏呢?”
看著東家不以為然的表情,總編舔舔嘴唇,急切道:“你也知道,曙光最大的競爭者就是獨遊,獨遊的方針政策對曙光在其控制區的主張多少是有些牽制的。有獨遊做對照,曙光目前還不敢完全放開了手腳想如何就如何?但如果這個時候獨遊也被迫轉變了自己的政策,那麼不單單是獨遊自己,曙光也會變。這兩個全國最大的紙人運動組織如果變了,就有可能帶動其他中小型的紙人組織發生變化。牽一髮而動全身啊!”
東家道:“那按照你的說法,我們就應該壓下這篇報道,向公眾隱瞞真相?”
總編想了想:“我希望能夠暫時壓下這篇報道,尋找秘密渠道發給獨遊,讓它內部解決j城的問題。獨遊既然堅持目前這種政策這麼久,必然是不願意看到j城這種狀況持續下去。如果這份報道能夠讓他們警覺起來,及時肅清內部的毒瘤,比起直接公開這份報道,結果應該會好得多。”
東家笑了起來:“你的意思是要同這些紙人極端分子做交易?你給他們報道,他們自己內部清理。”
總編急忙分辨:“我不是這個意思。”
“不是這個意思?”東家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我首先問問你,你如何保證這篇報道能夠送到獨遊的高層手中,是你有他們的聯絡方式,還是報社其他人有?你如何保證在這個過程中資料不被洩露給第三方;第二,你如何保證獨遊高層在見到這篇報道後會進行內部整肅?說不定人家覺得j城的行為很是可以理解的呢。另外j城也可能找出一百個理由來說明自己的行為是合理的。第三,就算一切如你所願,獨遊對j城下達了命令,可你怎麼去確認j城的獨遊分子最後真的改變了自己的做法呢?誰來監督?你,還是獨遊?”
“最後,我想你大概是忘記了作為一個新聞工作者的職責和操守了——我們只負責真實的、客觀的、準確的報道事實的真相,我們只對事件的本身負責。至於事件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