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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部分

持寬鬆的聯絡,而不是你對我們二十四小時緊迫盯人的監控。既然當初我覺得這種狀態很合適,就不會在事後怪你沒有及時出手救人。更何況,就算你當初知道這件事情也沒有出手,那也不是你的錯。這本來就是我的歷練,我也不是需要父親時刻看護的嬰兒。”

“並且——”他吸了一口煙,緩緩吐出來,“並不僅僅是那件事情。那件事情只是因為發生在我身邊,所以讓我格外印象深刻。實際上,整個泛亞,每天,每時每刻,類似這樣的事情都在發生。那不是一個意外,不是一個特例,而是一種普遍的現象。父親,你救得了一個人,救得了一家人,可救不了所有的人。”

“正是因為意識到這一點,所以我才覺得:難道這個世界上只有無辜的紙人遭受原人毫無理由的傷害,如果有一天也有原人完全因為完全不是自己的錯而遭到紙人的莫名欺辱,那也是活該吧!”

蔣襲的語氣相當的平靜。可簡墨偏偏從這如水的平靜中聽出深沉的恨意,化不開,散不去。

不是每個人都能夠在受到傷害後,還能夠保持清醒。其實,蔣襲的理智非常清醒,但也正是這份堅持的清醒,讓他越發得痛苦,因為痛苦,所以放不開,忘不掉,淡不去。他最迫切地需求,是尋找另一種激烈而刺激的感官感受,讓這種痛苦得到一種補償和慰藉。

“蔣君襲做的事情,實際上這個國家大多數人都在做。”儘管站在開闊的廣場中,簡墨依舊覺得胸口窒息難去,“只是有的人做得漂亮,冠冕堂皇。有的人做得刺拉拉血淋淋,毫不掩飾。不是解除矛盾,而是直接扼殺矛盾。政府軍覆滅紙人組織,紙人組織抵抗政府軍。原人害紙人,紙人殺原人……本來就是解不開的結,索性也不要去解了。直接弄死對方,就天下大吉了。”

“這個結,沒人解的了。”眼前明明是蔥鬱旺盛的綠色叢林,但在他的眼裡卻如同無邊喬木蕭蕭下,“我也解不了,甚至一點辦法都沒有。不同的是,其他人處理的方式是直接扼殺,而我是儘量去無視,然後努力將那些還沒有攪進這結中的人,以及無論如何不願意被這結束縛的人單獨區別出來,給他們製造一個儘可能不會成結的環境而已,就像隔離一種會傳染的強力病毒一樣,將他們隔離出來。”

“你不要想得太多。”簡要眼神認真回答,少見的沒有用“少爺”稱呼簡墨,“你不是救世主。你的能力,不過是在自己所能力的範圍內,能幫一個是一個,能救一人是一人。實在救不了,也不是你的錯。只能說是命運弄人。活在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是一種冒險。活得幸福的,說不定哪一天轉眼就會遭遇飛來橫禍。活得痛苦的,也說不定某個拐角就能遇到轉機。如果這也害怕,那也畏懼,那不如就一開始就自我了結算了。”

“有些事情,其實你開始就可以完全不管。比如我,比如萬千,無邪,還有三十六子。相對這個世界大多數造紙師,你創造了我們,又給了我們選擇自由,這已經是很大的幸運了。即便是親身父母,也沒有包辦孩子們幸福的義務——即便有這個義務,也沒有人有這個能力。生活是屬於每個人自己,你無法為他們抉擇,否則他們就成了你的傀儡。”

“你現在需要想想的是,怎麼處理蔣君襲的事情。”簡要將重點挑出來,“你向來不束縛自己的造紙選擇何種道路去走。如今三十六子中已經有兩人明確表示不希望攪進戰爭中,只想憑藉自己的能力,過普通人的生活,你不一樣沒有任何反對。但蔣君襲不一樣,他目前還沒有明確表示與我們脫離關係,並且與三十六子中的其他人也隱隱有交集。比如小么,現在還不知道他十三哥已經變了,那麼小么就可能隨時因為蔣君襲陷入獨遊的襲擊中。”

簡墨嘆了一口氣:“對蔣君襲個人我沒有什麼處理。當初創造他們的時候雖是為了這場戰爭,但是如果他們有了其他的選擇,我也不會做什麼阻攔。只是他們的選擇若是牽涉到其他人……我也是有私心的,你們三十九個人都是我的孩子。我不能因為其中一個孩子,將其他孩子都陷入險境。”

“萬千已經知道這件事情了,那麼——向無邪,三十六子,紙人部落所有核心高層,以及其他與蔣君襲有牽扯的非核心部落成員通報此事。今後,禁止蔣君襲使用紙人部落任何資源,禁止任何人向蔣君襲提供、透露與紙人部落相關的任何情報。非危及其本人生命安全的情況下,紙人部落不得提供任何救援。”

“不過,此事對外保密,暫時……也不必知會獨遊高層——這是獨遊的家務事,他們自己折騰吧,我管不著。”

前面還說得斬釘截鐵,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