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皇帝不看太子,也不看朱仲鈞,只是聲音嚴厲問晉王。
晉王第一次做這種事,心裡突突直跳,“我……我……”的,半晌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彥善話都說不完整,你怎麼知道他的東西被偷了?”皇帝就趁機對太子道,語氣很不悅,“他又怎麼知道是你六叔家彥穎拿了?”
“父皇,三弟是害怕。方才在御花園,他說得非常整齊,兒臣是聽得千真萬確,求父皇明鑑……”太子道。
皇帝心裡更不高興。
太子這麼一副得理不饒人的模樣,哪怕有君臨天下的樣子,分明就是個小無賴。
容人之量,太子根本沒有學會。
“讓彥善自己說!”皇帝怒道。
他的發怒,讓晉王更害怕了。終於忍不住,哇的一聲哭出來。
他一邊哭一邊道:“父皇,我的玉佩,我的玉佩……”
他也說不出其他話。
到底只是個六歲的孩子,丟了那麼貴重的東西,心裡害怕是有的。
皇帝就知道,晉王的玉佩是真的丟了。
但是晉王一句也不提是被誰偷了,不知是害怕還是不忍心胡亂猜測。假如是後者,晉王小小年紀,的確叫人欽佩。
皇帝心情頓時好了幾分。
他又看向了朱仲鈞。準備說這件事算了。皇帝會派人去找玉佩。
意思是,假如真的是朱仲鈞的孩子拿了,偷偷放在某個地方,讓內侍能找到就好。皇帝也不深究了。
“皇兄。不如把彥穎召進來。臣弟問問他。”朱仲鈞道,“再派人到處找找。晉王的玉佩貴重,既然丟了。還是早點找到為好……”
皇帝頓了頓。
朱仲鈞目光堅定,太子一臉奸計得逞的喜悅,讓皇帝很頭疼。
朱仲鈞讓一個不足五歲的孩子來對峙,這是和太子槓上了。
假如不給彥穎一個清白,傳出去,朱仲鈞孩子的名聲也毀了,只怕朱仲鈞是不能忍的。
與其替彥穎遮掩,不如現在就查個明白,大家都滿意。
等查出來,孰是孰非,自有公論,也不至於朱仲鈞和太子胡亂猜疑。
等皇帝離京出征,京城就要交給太子和朱仲鈞。
皇帝也希望太子能明白點事理,不要那麼妄自尊大,更希望他能聽朱仲鈞的勸,所以皇帝才當著朱仲鈞罵太子,就希望太子知道,朱仲鈞是要管束他的,免得他在京裡胡亂妄為。
皇帝希望太子有個害怕的人。
哪怕知道,太子根本不怕。
他甚至連皇帝都不怕。
“既如此,把彥穎叫來問問吧。”皇帝道,“今日把事情說清楚。以後切不可再提……”
他主要對太子講的。
太子道是。
朱仲鈞也道是。
內侍就去把彥穎叫到了御書房。
彥穎是很大膽的。
他看到了皇帝和朱仲鈞等人,也不知道害怕,笑嘻嘻跑到皇帝跟前,動作稚嫩給皇帝行禮。
皇帝看到他,就像看到了年幼時的朱仲鈞,想起小時候朱仲鈞從馬上摔下來,腦袋摔昏掉之後那痴痴傻傻的模樣,內疚就浮上了心頭。
他小時候也記恨朱仲鈞。
可此刻,他只覺得當年自己太過於狹隘。
這麼一想,太子倒有幾分皇帝的風骨。
皇帝默默嘆了口氣。他曾經的嫉妒和狹隘,他並不為此驕傲,只是感覺羞愧難當。
他讓彥穎平身。
彥穎就邁著小步子,走到了朱仲鈞身邊。
朱仲鈞半蹲著,問兒子:“……你拿了晉王的玉佩嗎?”
彥穎搖搖頭。
晉王很緊張。他生怕彥穎一進來,就把自己和彥穎約定的事先抖出來。他也沒把握他的父皇一定會相信他。
他到了這一刻,才覺得自己的行為有點輕率。
萬一父皇識破,罵他怎麼辦?
這麼小的孩子,能有這般覺悟,很是難得。
可彥穎的話,讓晉王愣住。而後,他感覺到了被欺騙,頓時不滿道:“你胡說,你拿了的!”
彥穎不高興,道:“我沒有。我才不稀罕你的玉。皇祖母賞賜了我好多玉……”
皇帝的目光,就投在自己兩個兒子身上。
太子冷笑著,對朱仲鈞和彥穎道:“這麼小的孩子,就學會了撒謊。六叔果然教子有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