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盼兒也推辭了所有的應酬來往,整日和顧瑾之作伴。
到了二月初三,是個宜出行的好日子。
顧琇之今日啟程,回延陵府。
臨行前一日,顧瑾之送了他一千兩的銀票,作為程儀。又給了他一封薦書,是名儒程肅容的親筆信。
程肅容曾經連中三元,在學者中的名聲非常高。
三元是指鄉試、會試、殿試都考取第一名。
這是幾百年才出一個的極品天才。
有了他的薦書,顧琇之一路南行,可以拜訪很多的名儒,來增加自己的聲譽和名氣,也能學習點經驗。
顧琇之高高興興接下了薦書,卻不肯要程儀。他道:“爹爹和母親已經給了足夠的銀兩,七姐不必破費。”
“父母是父母的,七姐是七姐的。”顧瑾之笑道。“況且七姐又不是缺這些錢。一路上不要擺闊。但該吃住舒服的時候,也不要節省。”
顧琇之再三推辭。
宋盼兒就在一旁說:“……你七姐給你的,你就拿著。路上拜師會友,總得拿點禮品登門。處處要用錢。再者。你回到延陵府。就去看看洪姨娘,買點禮物過去。”
顧琇之訝然,難以置信看著宋盼兒。
他不能確定宋盼兒這是假話還是真心的。
他偷偷抬頭。看了眼宋盼兒。
宋盼兒臉上有點笑。
顧琇之道是。
而後,他給宋盼兒磕了頭。
琇哥兒要離京,宋盼兒還讓他去趟大伯和二伯那邊,跟大伯和二伯說一聲的。
二伯沒說什麼,只叮囑他一路平安。
大伯就問:“你不好好在家讀書,往延陵府跑什麼?”
大伯也說走仕途出身的,他把讀書看得比較重。偏偏家族的子嗣裡,沒一個愛讀書的,包括他的兒子。只有顧琇之還好,願意以讀書為己任。
大伯從來沒有找過顧琇之說話,不想讓顧琇之驕傲自滿,心裡卻是很留意這個侄兒的。
如今聽說他要遠行,不免有點失望。
“……侄兒想起君子立世,讀萬卷書、行萬里路,故而想南行,拜訪江南名儒,往教化指點。”顧琇之恭敬道。
大伯聽了,半晌沒說話。
他對顧琇之的行為並不贊同。
可顧琇之的話,也有幾分道理。
半晌,大伯才冷淡說:“既如此,就去吧。”
顧琇之也能查到了大伯的不滿。
他有點掃興,回了家。
到了二月初三,顧琇之的行囊已經打點完畢。宋盼兒給他派了個有點年紀、見過世面的管事,又派了兩個機靈的小廝,讓他們一路上照看顧琇之。
顧延臻和煊哥兒,一路把顧琇之送到了通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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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正月十五,小十和小十一的先生已經到府上坐館了,兄弟倆每日都要早起唸書,中午飯也在外院,跟著先生吃;父親和煊哥兒送顧琇之未歸,宋盼兒略顯寂寞。
顧瑾之便陪著她。
期間,也有人來拜訪宋盼兒。
宋盼兒也不傲氣,差不多的人家都會見見。
她也出門去拜訪其他人。
顧瑾之就能抽空,回家去看看孩子。
但是大多的時候,宋盼兒都在家,替顧瑾之照顧彥紹。
宋盼兒也時常翻黃曆。
二月沒有好日子,所以她給煊哥兒定親的時候,最早也要到三月的。
顧瑾之有些話,幾次都不知怎麼開口。
她見母親對顧琇之不再那麼苛刻,性格上溫柔了不少,不知煊哥兒的事,能否直言相告。
煊哥兒看中的那位蔡家姑娘,已經定了親。她定親的,是位江南來的舉人。那位學子姓方,叫域庈,出生浙江望族,從小就頗有名氣,而且是浙江鄉試的解元。
之前沒有取締恩科,那位方域庈是今年狀元呼聲最高的學子。
不少權貴人家,在他尚未取得狀元的時候,紛紛拉攏他。
不知怎麼,他看中了蔡簷。
蔡家沒有爵位,曾經有人做過三品的官,才京裡貴族中,算是落寞的。
蔡簷能在眾人裡脫穎而出,被方域庈看中,顧瑾之想,她定是個美貌絕豔的女子。
而她又那麼大膽和煊哥兒聯絡了那麼多年沒有被發現,她應該也是聰明有手段的。
不知是她聽聞了煊哥兒要和鄒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