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王才六歲。皇帝都未請老師給他啟蒙。他所知道的道理。都是來自禁宮的女人。
他一有事就哭得不知所措。甚至把責任推薦太子,並非他人格的缺陷,僅僅是不諳世事。
晉王此刻的孱弱無能。也能讓皇帝看到后妃們的影子。
皇帝痛心疾首。
這兩個兒子,一個弱,一個蠢。
“父皇,兒臣沒有。”太子見晉王攀咬他,立馬跪下道,“父皇,兒臣只有三弟一個兄弟,兒臣怎麼會害他?就是他自己說,他的玉佩被偷了的……”
可晉王的哭聲,響徹了整個大殿,掩蓋了太子的狡辯聲。
彥穎被他們嚇住了,讓朱仲鈞身後躲。
朱仲鈞輕輕護住了兒子,默默立在一旁。
“不許哭!”太子厲聲呵斥晉王,“你這個沒用的東西,動不動就哭得像個娘們!你把對我講的話,原原本本告訴父皇,否則……”
“否則如何?”皇帝介面。
太子被晉王哭得心煩意亂,說話就口不擇言,有點狗急跳牆的失態,卻被皇帝看在眼裡。
這個兒子,不足以託付江山,皇帝此刻想。
晉王年紀還小,尚能教養,太子已經快二十歲,早已失去了雕塑的可能。
皇帝的怒氣,頓時就消了。
他一直對太子不滿,直到此刻才在心裡下定了決心:等他這次收拾了蒙古的瓦剌和韃靼人之後,回來第一件事,就是要培養晉王,讓他取代太子彥擇。
太子被皇帝接話,嚇得磕頭,道:“父皇……”
皇帝卻道:“太子起身吧。朕今日累得緊,你們都退下去。”
太子還要還說,皇帝已經給身邊的太監使眼色,讓他們把太子請下去。
晉王也嚇得不敢哭了。
皇帝也讓他跟著莫太監下去。
御書房只剩下皇帝和朱仲鈞父子時,皇帝對朱仲鈞道:“朕知道彥穎受了委屈,內藏裡不少的玉佩,朕讓向梁去挑幾塊給彥穎……”
他要這樣輕描淡寫把事情揭過去。
皇帝的兒子誣賴彥穎,到底也不適合廣而告之,讓太子和晉王面上無光。
皇帝可以罵自己的兒子,卻不想讓朱仲鈞深究不放。
朱仲鈞見好就收,知道現在給皇帝留面子,皇帝心裡是感激的,就道:“謝皇兄賞賜。”
旁的話,他一句也沒有多說。
他帶著彥穎,從御書房出去了。
當即,皇帝就讓人去內藏,尋了十塊上好的玉佩,給彥穎送去。
事情交代完了之後,皇帝獨坐在御書房,沒有再召見大臣。
這次要遠征,皇帝心裡是沒有把握的。他跟著先帝出征過一次,也上過一次前線。
可那次,若不是申國公徐欽救了他,他就差點丟了性命。
那件事,在軍中成為笑談。
旁人都說太子無用,只是個長得婦人之塌、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
在邊關將領們心裡,他只怕不如元平侯姜梁的地位高。
這幾年,西北計程車氣越發低靡。
假如還是先皇在時,不可能隨便就丟了一個固原鎮。
那等重鎮,假如不取回。朝廷計程車氣會更加低落,蒙古部落總有一日要打到京城的。
皇帝是必須親征的。
這次的親征,他尚未走,就像照妖鏡,把太子的本性照得原形畢露。
太子的毛病,是皇帝從前知道的遠遠要多。
從前皇帝覺得,太子尚有可取之處。太子是個性格溫和又善良的孩子,但是他情緒容易激動。
說得好聽些,太子叫恩怨分明;說得難聽點,太子就是任性。
他這種性格。假如是個普通人家的孩子。這麼直爽又熱情,頗有人緣的。
但是作為君王,他這種性格,就是他致命之處。
這次的準備親征。讓皇帝把太子看了個透。
皇帝已經心涼了半截。
而如今這件事。太子分明就是想報復朱仲鈞上午駁了他的話。根本不去查就把晉王拖到了皇帝面前,還當著皇帝的面,既諷刺朱仲鈞。又辱罵晉王。
若他僅僅是兒子,皇帝也能原諒他。
但是,他是太子。
他的行為,輕率又魯莽。假如天下託到他手裡,遲早要大亂的。
換太子並非易事……
皇帝此前最關注的,還是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