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眨了眨眼睛,試圖緩解眼睛的不適,道:“沒哭。一直沒睡著,眼睛有點乾澀。”
朱仲鈞又往她臉上看。
她只得笑笑,讓朱仲鈞安心。
“那你剛剛說……”朱仲鈞聲音裡帶著喜悅,“怎麼突然要說這麼肉麻的話?”
顧瑾之低垂了眼簾,笑了下。
而後,她拉住了朱仲鈞的手,輕輕摩挲,語氣幽幽:“我從前,說了好些過分的話……那時候,我心裡是存了怨氣的。我誤以為,一輩子夫妻,你從未在乎過我,總是意難平。現在,當初那些話,都成了你的掣肘……我很內疚……”
朱仲鈞越聽,表情越凝重。
最後,他眼底已經浮動霧氣。
他猛然將顧瑾之摟在懷裡,抱得她有點窒息。
“……你不回京,並沒有萬全的把握皇帝不會猜疑你,而是怕我將來又抱怨,抱怨你丟下妻兒?”顧瑾之聲音陡然溼了,“我對不住你。朱仲鈞,你說你喜歡我,我相信的,我也釋然了。你在乎我,就足夠了,足夠值得我為你奉獻一切。你不要多顧忌我。以前那個滿腹怨氣的顧瑾之,已經不在了,我們相互信任,好麼?今年,你回京吧……”
“好。”朱仲鈞堅定回答。而後,他又道,“方才那話,你再說一遍給我聽。”
顧瑾之就在他耳邊,又說了句我愛你。
朱仲鈞抱著她的胳膊,又緊了幾分,說:“不許反悔。”
“不反悔。”顧瑾之道。
*****
順天十三年的春節,顧瑾之帶著兩個孩子過。
她算了算日子,朱仲鈞過完初四才能辭行,然後回家。從京城到廬州,至少兩個月的路程,他三月應該能到家。
那是個桃蕊正豔的時節。
說不定,十個月大的彥穎都能開口說話了。
沒想到。春城飛花楊柳斜的二月中旬,朱仲鈞就回到了廬州。他帶著兩名護衛,一路快馬回來。
他行李的馬車,至少還要半個月才能到廬州。
燕山欣喜,喊著爹爹,撲到了朱仲鈞懷裡。
朱仲鈞抱著兒子,親了又親。
他心裡,猛然有點感觸:燕山真的很不同尋常。
朱仲鈞離家兩個月多。
前世的時候,他也經常出差兩個月。那時候四五歲的榕南,每次朱仲鈞離家時間久了。回來之後榕南就會認生。不認識朱仲鈞,要哄很久,他才會和朱仲鈞親近。
燕山卻沒有。
朱仲鈞抱著燕山,心裡有種特殊的滿足。
這種滿足感。是第一次。
而後。他又從顧瑾之懷裡。抱過了彥穎。
彥穎的臉頰胖胖的,幾乎要掉下來,分外有趣。跟榕南小時候一模一樣。
一路風塵的辛苦,都化為烏有。
朱仲鈞覺得這樣的生活,踏實又安靜,是他夢寐以求的。
顧瑾之卻從他懷裡,重新接過彥穎,笑著對朱仲鈞道:“一路上辛苦了吧?熱水已經備好了,你去洗洗,解解乏。”
朱仲鈞點頭。
趁著朱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