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仲鈞點頭。
趁著朱仲鈞盥沐的空隙,顧瑾之把孩子們都打發回去了。
燕山很聽話,比女孩子還要溫順;彥穎才八個月,他不太懂。
而後,顧瑾之親自去服侍朱仲鈞沐浴,替他擦拭身子,拿了乾淨的中衣給他換。
朱仲鈞卻隨手將中衣搭在屏風上,打橫抱起了顧瑾之。
他就這麼光著身子,抱著顧瑾之從淨房回到了臥室。
顧瑾之掙扎了下,想叫他穿好衣裳,別讓丫鬟們尷尬。可看著朱仲鈞微亂的眸子,就沒有多言。
這一夜的**,讓顧瑾之渾身發酸。
她有很多話想問朱仲鈞,最終自己先睡著了,從下午一直睡到了次日早上。
醒來的時候,窗外並未大亮。晨曦熹微裡,院子裡已經有婆子打掃庭院的輕微沙沙聲,她忍不住笑了。
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這樣無所顧忌了?
不過,她好像一直也沒有刻意去迴避她的異常。
朱仲鈞仍在睡。
他直到巳初才醒。
顧瑾之服侍他洗漱,又替他梳頭,然後問他:“去我家裡了麼,看到我爹孃了麼?”
“看到了。”朱仲鈞笑,“我是騎馬先回來的,後頭還有一馬車東西,過幾日才能到廬州。你娘送了你好些東西。”
顧瑾之感動。
她又問父母的身體。
朱仲鈞笑起來,道:“你爹孃還不到四十歲,身子能怎樣?正值壯年,好著呢……”
顧瑾之被堵得啞口無言,只得輕輕敲了敲他的頭頂。
仔細想想,她自己也笑了。
然後,她又問起自己的弟弟。
這四年在廬州,顧瑾之時常收到母親的來信,所以大部分的事她都知曉了。可非要聽朱仲鈞再說一遍,好似這樣,才能確認。
她聽得入迷,朱仲鈞講得也開心。
兩人就這麼,消磨了一上午。
“德妃和蘇嬪都送了你禮物……”朱仲鈞又道。
顧瑾之笑了笑,說知道了。
“你大哥做了件忤逆不道的事。”朱仲鈞又道,語氣裡卻帶著笑。
顧瑾之訝然,問:“又跟我大伯吵架?”
“不是。”朱仲鈞故意賣關子,說完就停下來,看著顧瑾之。
顧瑾之輕推他:“說啊……”
朱仲鈞這才清了清嗓子,道:“你祖父去世的時候,不是留下遺言,顧氏女不二嫁麼?”
顧瑾之點頭,這個她記得。
當時大伯挺不屑一顧的。
可最後,大伯還是把祖父留下的話,刻在木牌上,掛在祖祠裡,作為顧氏祖訓之一。
“你大哥把這條給燒了……”朱仲鈞道,“京里人都在說。幸好你大哥不為官,否則這不孝之罪就要背上了。朝臣也有攻訐你大伯的,說他教子無方,讓導致你大哥這麼忤逆不孝。這些話,皇帝都沒理會……”
“為什麼燒了?”顧瑾之問,“是我四姐出了事,還是五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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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2節生機
顧瑾之愛她的祖父,祖父留下來的遺訓,晚輩應該遵從。大哥的做法,沒有緣故的話,顧瑾之是不贊同的。
她尊重規矩,無規矩不成方圓。規矩讓這個世界更有秩序。
但是,她更尊重人性。
她瞭解她的大堂哥。
大堂哥顧辰之不是個魯莽紈絝之徒,他不會無緣無故,讓自己背上不孝之名,讓大伯背上教子無方之過,更不會讓顧家被人詬病。
顧瑾之有兩個堂姐,顧瑾之尚在京城的時候,就有點擔心她們將來過得不好。
所以,顧瑾之保留了意見,先問朱仲鈞隱情如何。
到底是四姐出了事,還是五姐。
四姐原本還好。在顧瑾之說袁裕業無法生育之前,四姐過得挺幸福,哪怕是假的,四姐也樂在其中。
若不是顧瑾之說袁裕業可能無法生育,他可能不會和四姐翻臉,也可能不會記恨顧家。
顧瑾之毀了這種可能……
她一開始覺得自己的做法沒錯。
來到廬州之後,她懷孕的時候無聊,經常想起這件事,越想越後悔。每段婚姻,都有它的隱疾。
當事人極力遮掩,因為每段婚姻,都有彼此堅持的理由,那些隱疾,只怕藏在暗處,就不足以毀了婚姻。在袁裕業和四姐的那場婚姻裡,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