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心裡有了比較,就更加偏向於顧瑾之的診斷:昕姐兒只怕是自己情志上的病。
姜夫人再次登門,求顧瑾之想法子救救姜昕。
“……上次,她不是和你說了半天的話麼?”姜夫人道,“跟我們和家裡其他人,她從來不說那些。她佩服有本事的人,願意和你說說,還請七小姐幫忙,問問她。她哪裡若是不好,只管告訴我。我定會替她辦成的……”
說到最後,有點哽咽,又有些無奈。
宋盼兒聽了,連忙安慰她,又對顧瑾之道:“那你快去吧。”
顧瑾之說好。
她又去了姜家。
姜昕躺在床上。和上次相比,她頭髮掉得更多了,面目頗為可怖。
有位年輕、梳著婦人髻的女子,坐在姜昕的床邊抹淚,而姜昕闔眼,並沒有搭理她。
顧瑾之和姜夫人進來的時候,聽到姜昕不冷不熱的說:“大姐,你家裡也忙,還要照顧沐哥兒,回去吧。”
那年輕婦人眼淚就落得更加厲害:“小妹,你這到底是怎麼了?”
她是姜家的長女,叫姜昀,如今嫁到了鄭國公府,做了國公夫人。
姜昕就不耐煩的嘆了口氣。
姜夫人上前,對長女道:“走吧。咱們出去說說話,你妹妹這裡,讓七小姐陪陪她。”
聽到七小姐,姜昕微微睜開了眼。
她上次恢復了點滴的視力,又重新黯了下去,只能看到一團團的影子,看不清哪個是顧瑾之。
而姜昀,起身給顧瑾之行禮,才和母親出了妹妹的院子。
“娘,依我說。還是請個高僧來做場法事吧。”姜昀抹了淚。又跟母親舊話重提,“我瞧著小妹這樣子,是染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否則,她好好的人。為什麼不想活了?”
姜夫人搖頭。
她仍堅持她的立場:“咱們家。不信那些。”
姜昀又勸。可發現母親根本勸不動。
姜夫人性格也有執拗偏激的一面。只是平時她隱藏得很好,一般人發現不了。姜昕的性格,多少還是隨了母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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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瑾之坐到了姜昕床邊。見屋子裡有服侍的丫鬟和老媽子,便吩咐她們道:“我和你們姑娘單獨說些體己話,媽媽和姐姐們不如先去忙?”
姜夫人吩咐了這些人,讓她們都聽顧瑾之的。
於是,姜昕的乳孃萬媽媽就領著眾人出去了。
內室裡只有顧瑾之和姜昕。
“你又來瞧我了?”姜昕語氣平淡道,“這次還開方子嗎?上次那個方子,我吃了好些,只是最後腹瀉,功虧一簣,真叫人失望。”
她就是平鋪直敘一件事,並沒有任何的褒貶意。
顧瑾之則笑了笑。
“你的閨名叫姜昕?”顧瑾之不接姜昕的話,只顧自己說起來,“有字沒有?”
“沒。”姜昕道,“取個字做什麼,我又不是去考學……”
“那我就叫你姜昕吧。”顧瑾之道,“這樣叫,能準備表達你的名字,沒什麼親暱或者生疏在裡頭,僅僅是客觀的稱呼。”
姜昕有了,便有了點興趣,道:“如此甚好,我也討厭那些亂七八糟的暱稱。那我叫你顧瑾之。”
顧瑾之也同意了。
“姜昕,你為什麼不想活?”顧瑾之問。
姜昕頓了下。
她的表情,裡面帶了幾縷複雜,倒也沒有反感。她似乎很欣賞顧瑾之這種另類的問法,而不喜歡迂迴。
她微微抿了抿唇。
“沒有,我也想活。”她還是撒謊了。
“其實這是假話,你對活著並沒有什麼興趣……”顧瑾之道,“因為什麼呢?我有點不太明白。你過得應該比大部分的人好。比如大冬天還要在外頭掃地的小丫鬟,你過得比她好,為什麼就不願意活著呢?”
姜昕的唇,抿得更深。
她沒有接話。
“……你母親說,你父親和家裡人都很疼你。”顧瑾之又道,“你是不是做過什麼羞恥的事,怕將來抖出來,自己臉上不光彩?”
姜昕錯愕,繼而失笑。
“什麼呀。”她對顧瑾之的想象力感到好笑,卻沒有生氣。
她彷佛有點欣賞顧瑾之的敏銳和直言。
至少顧瑾之是第一個看得出自己沒什麼求生**的人。
“不是。”姜昕笑了笑,“我沒做錯過什麼,更不是害怕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