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公平!
“太后娘娘……”思柔郡主的眼淚,滾滾落下來,哽咽道,“思柔新近喪母,心裡悲痛萬分,失了心神,言語也不知何故,瘋瘋癲癲才說錯了話。”
“哀家也知道你心裡難過。”太后終於有了幾分鬆動,“哀家更知你修行心誠。你不必再推脫,你母親留了大筆的陪嫁給你,你父親出錢替你建處寺廟,原是應該的。這樣吧,哀家讓欽天監選個好日子,你先落髮,等廟宇建好,你便是住持師太,哀家也要封賜你封號。”
思柔的腿,有點無力。
她還想掙扎,就聽到太后繼續道,“你是世外人,郡主的封號,反而玷辱了你。哀家做主,先褫了你的郡主封號,清清白白去侍奉佛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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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8節慈母
太后和思柔郡主的談話,除了服侍的成姑姑,其他人一概不知。
京里人只知道,思柔郡主正式落髮修行,還自願請求太后,革去她的郡主封號。
她不願再受塵世庸擾,想做個清清白白的人。
太后同意了,請監國的太子下了聖旨,革去了思柔郡主的封號。
就是這件事,在京裡引起了不小的震撼。
京裡功勳世族之間,議論紛紛。
大致的說辭,都有點肉疼。
一個郡主的封號,多少人窮盡一生也換不了,簡王府說丟就丟了。果然是真正的天潢貴胄,生而大氣。
但更多的,都在猜測原因。
誰也不是傻子,覺得簡王府真的如此大度。
思柔郡主這件事,肯定還有其他原因的。
於是,有人隱約聽聞,廬陽王妃顧氏,去給簡王妃上祭,思柔郡主當場給了廬陽王妃難堪,甚至還動手了。
難道思柔郡主的事,只因太后對廬陽王妃的維護?
這份維護,真叫人膽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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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瑾之也聽母親說起了這件事。
宋盼兒只聽說了思柔郡主被革去封號的事,後面關於顧瑾之的,沒人在宋盼兒跟前提及。
顧瑾之則想到了自己當初進宮告狀,她倒是能猜測到幾分。
“……思柔郡主曾是你二姐的妯娌。你二姐和她打過多年的交道,也算知己知彼。我聽你大伯母說。你二姐提到此事,滿口不信,說思柔郡主那樣的人,是捨不得她的郡主封號。哪怕她再虔心,本性也算難改的。”母親對顧瑾之說。
顧瑾之點點頭,很贊同母親的話。
然後,顧瑾之又說:“任誰也捨不得。但,人心難測。思柔郡主前幾年喪夫,如今又喪母,心裡沮喪。一時悟透了紅塵。也是可能的。”
母親沉默了下,沒有反駁顧瑾之。
沒過幾日,便聽說太后親自下了懿旨,著簡王府在城西給思柔蓋一處尼姑庵。供思柔修行。
太后還給那尼姑庵賜了名字。叫“常行寺”。也給思柔賜名慧綿師太。
思柔郡主,便成了慧綿師太。
顧瑾之想,思柔一定是心不甘情不願的。
而太后肯對思柔下這樣的殺手。無疑是在猜測著什麼。
這樣的猜測,對顧瑾之和朱仲鈞是有利的。
顧瑾之沉默,沒有再進宮。
轉眼就到了七月。
京城的七月,酷熱難當。日光似流火般,將世間烤得如暖爐,花草樹木奄奄一息。
彥穎跟著陳鼎文習武,有點中暑。
顧瑾之就問陳鼎文:“要不要先停些日子,等過了中秋再學?”
彥穎年紀小,是扛不住如此艱苦練習的。
但陳鼎文覺得,習武不可荒廢一日。
特別是小孩子,耐力原本就不足。假如荒廢了幾日,他嚐到了甜頭,以後再也不會認真了。
陳鼎文知道王妃疼孩子,也明理,就把自己的想法,和顧瑾之說了:“白天的確酷熱,外頭是不宜習武的。好在外院的船廳寬敞陰涼,王妃不如收拾出來,改成二少爺習武之地……”
顧瑾之想了想,道:“也好,我今天就叫人收拾出來。”
陳鼎文連忙道謝。
他知道顧瑾之很支援他,也尊重他,教彥穎就更加認真了。
彥穎一個人習武,沒有喊過累,這點顧瑾之頗為欣慰。
到了七月二十一,是顧瑾之的第三子彥紹生辰。
彥紹已經滿兩歲了。
比起他的兩個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