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翊沒有家庭,把燕山當兒子,燕山就是他的親人。
宋盼兒又氣得半死。
“你啊,太親信人!”她罵顧瑾之。
顧瑾之不回答。
她每回答一句。宋盼兒就要多嘮叨幾句,顧瑾之索性沉默。
半下午的時候,顧延臻回來,見顧瑾之坐在炕上,沉默無語,而宋盼兒也說得口乾舌燥,一臉晦氣,就不解問:“你們娘倆這是怎麼了?”
宋盼兒正在對顧瑾之的沉默發愁。
顧瑾之不接話,她該罵的都罵完了,也勸的也勸了。現在都詞窮了。
而顧延臻回來。她就可以換個角度,把對顧瑾之說過的話,講給顧延臻聽一遍,再讓顧延臻幫忙勸勸顧瑾之。
林翊和燕山才走了半天。派人去追能追上。
宋盼兒只是不知道他們往哪邊走了……
顧延臻聽了。卻不以為意。道:“孩子出門,不至於大驚小怪,如果世道太平。又有人跟著。琇哥兒一個人去江南。我都放心。”
宋盼兒一聽這話,又火冒三丈。
“瞧瞧這話,也算做外祖說出來!”宋盼兒冷笑道,“拿著七歲的孩子,和二十歲的琇哥兒比,虧你說得出口。琇哥兒是一個人麼?當初你舔著臉求我,給他派了那幾個活計,如今都忘到了哪裡?”
顧延臻成功把宋盼兒的怒火引了出去。
顧瑾之便在心裡想,這才是親爹呢。
她就從母親的魔抓下逃脫了。
第二天,她就不過去了。
宋盼兒知道她的心思,自己跑過來找她了。
“有燕山的訊息麼?”宋盼兒問。
顧瑾之搖搖頭。
“看看,你看看。”宋盼兒痛心疾首道,“這才走,就沒了聯絡。萬一他把孩子拐到了窮鄉僻壤……”
顧瑾之就無言相對了。
“娘,等到了地方,林先生才會寫信回來報平安。不管誰出門,也沒有一天就報信的道理啊。”顧瑾之道。
“那派個人去看看啊。”宋盼兒又舊事重提,“派個人去,只要看到燕山還好,我就放心了。”
顧瑾之不鬆口。
宋盼兒氣得要死,又嘮叨了一回。
顧瑾之這才叫受不了。
她也不敢還嘴。
宋盼兒也覺得自己的話,可能讓顧瑾之不舒服,就住了口,想著自己的打算,應該好好勸顧瑾之。
顧瑾之這個做孃的,未必心裡真能放下。
好好說話,她肯定也能聽進去的。
冷靜下來之後,宋盼兒不想深究燕山的事,轉而問起了朱仲鈞如何了:“王爺呢,王爺可有訊息?”
“有訊息的。”顧瑾之巴不得母親轉移了話題,連忙道,“他才到,就有處堤壩出了問題,洪水淹沒了農田。”
“對啊,如今是春汛,南邊到處是春汛。”宋盼兒就差點跳起來,“燕山和林先生往南走,若是遇到了汛期,且不說洪水如何。災民流離失所,起了歹心還另說,那些土匪,就趁機作亂了。”
“林先生帶著燕山,沒有往南走。”顧瑾之撒謊道。
“往北?往北就更亂了。”宋盼兒急道,“北邊從來就沒有太平過。我便說,什麼林先生,不安好心的……。”
昨天差不多的言辭,又說了一遍。
過了半晌,顧瑾之終於回擊了一句:“娘,您從前也是女中豪傑,如今這般婆婆媽媽的?”
宋盼兒被噎得半晌不知該說什麼。
這才真正堵住了宋盼兒的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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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瑾之被彥穎咬破皮的手,也已經結痂了。從那之後,彥穎和顧瑾之反而更親近了很多。
從前他們也親近。
但彥穎愛玩,不像燕山,時刻在顧瑾之身邊。
彥穎愛到處跑。
可這幾天,他都乖乖在顧瑾之身邊。
顧瑾之覺得,他對咬傷她的事有愧疚。
孩子小,大人總會以為,很多事他們不懂。看彥穎的行為,顧瑾之覺得她誤會了孩子。
彥穎還是懂的。
他知道自己傷害了母親。
顧瑾之就抱著他,對他道:“以後不要亂髮脾氣,生氣不要打人,更不能咬人,否則娘就不高興了。”
彥穎輕輕點頭,喃喃說了句知道了。
然後,顧瑾之又道:“做錯了事,要道歉,保證以後不再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