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拿成宛試。
知道顧瑾之沒有吃虧,太后心裡才舒服些。
她對顧瑾之道:“一味謙讓,旁人只會得寸進尺。外頭總有那不知天高地厚的,以為哀家在深宮。護不到你們,就敢胡作非為。”
她這一笑,心情好了不少,怒火也消弭殆盡,人也很理智了,對顧瑾之道:“喪母之痛,失了心智,思柔說些不著四六的話,哀家也不好拿了她來問。哀家知道小七委屈,看在簡王府還在治喪的份上。這件事暫且不提吧。日後哀家讓思柔給小七陪不是。”
顧瑾之道是。
她趕在簡王府告狀之前,先告了狀,目的就達到了。
在太后面前,不需要表現得得理不饒人。
該給顧瑾之的。太后都會給的。
顧瑾之略微坐了坐。瞧著天色不早。便道:“母后,我告辭了。改日再來看您。”
太后點點頭,道:“帶著燕山他們兄弟一起來……”
顧瑾之口頭答應了。
上次晉王那件事後。顧瑾之再也沒有帶孩子進宮過,太后也未強求。
等顧瑾之走後,太后和成姑姑說起了這件事。
“思柔從小性格就烈,既不像簡王,也不像簡王妃。她當面罵小七,哀家是信的。小七也打了她一頓,也算找回了便宜。”太后道,“如今簡王府又是新喪,小七是吃了點虧,就算積德行善,就算了吧。”
成姑姑猶豫了下。
而後,她悄聲對太后道:“太后,前些年王妃出那件事,您還記得嗎?”
太后當然記得。
皇帝還趁機殺了張道坤,滅了蠢蠢欲動的張家,把張淑妃丟盡了冷宮。張淑妃身嬌肉貴,在冷宮裡捱了兩年就病死了。
那件事,朱仲鈞和顧瑾之卻是從未在太后面前提及過。
太后也多次問,到底是誰下的手。
皇帝也支吾推諉,說不知道。
太后現在才想起來,小七方才說“思柔郡主說起我當年被綁架那件事”,太后一心在生氣上,而後又未留心,都沒有問顧瑾之。
直到成姑姑提起。
思柔怎麼知道小七被綁架之事?
為了仲鈞,太后和皇帝冒著大風險,娶了顧瑾之;而又問了仲鈞的尊嚴和皇家體面,他們對當年綁架之事,刻意隱瞞。
京裡有人知道,皇帝和太后也是不怕的。
能在京裡訊息靈通的,都是精明人,什麼話能說、什麼話不能說,他們心裡一清二楚。
簡王府也聽說了嗎?
思柔郡主也知道?
“你是聽說了什麼?”太后看向成宛。
“奴婢並沒有聽說什麼。”成姑姑笑著道,“只是有件事,偶然聽王爺提到過一次,讓奴婢不要告訴您,免得您擔心……”
“什麼事?”太后連忙問。
她心裡隱約有幾分不安。
“王爺說,當年大少爺早產,是因為王妃路上動了胎氣。奴婢也只是隨口問,王爺的馬車,趕車的都是老車伕,穩妥得緊,怎麼會動了胎氣?王爺卻說,路上有人追殺他們,一路逃命,這才傷了王妃。”成宛道。
朱仲鈞每次回京,都要給成姑姑、常順等太后身邊的紅人帶份重禮。
這件事,朱仲鈞問過太后,是太后點頭同意的。
成姑姑和常順等人拿了朱仲鈞的禮,也會先拿給太后瞧。
太后默許他們收下,只是不要聲張。
所以,成姑姑和常順時常在太后面前,說些朱仲鈞的好話,太后心裡也是明白為什麼的。
她是樂意聽到。
成宛是太后心腹第一人,朱仲鈞有些話,不好和太后說起,就告訴了成宛,這是很常見的。
“……是什麼人?”太后臉色驟變,手伏在扶手上,指尖捏得發白。
“王爺也說,不甚清楚。他猜測,大概是餘孽。”成宛道。
太后心裡頓時就明白過來。
是想害顧瑾之的人。
“到底是什麼人?”太后聲音發厲。
“不是張家的人。”成姑姑道,“王爺和王妃離京的時候,張家都入了獄,不會去追殺王爺和王妃的。太后您想,既然兇徒仍逍遙法外,再散播些謠言,思柔郡主聽聞了,豈不是就合情合理了——只是不知思柔郡主和誰走得近……”
太后順著成宛的話,仔細想了片刻。
而後,她突然問成宛:“這是王爺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