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賤出身,顧延韜罵永熹侯是養在婦人之塌的無知懦夫,兩人就都成了仇。
而後,兩人同取功名,同朝為官。
可先皇看著永熹侯的父親曾經做過御前侍衛,幾十年忠心耿耿,又只留下了永熹侯一根獨苗,就處處破格提拔他。
永熹侯也爭氣,漸漸嶄露頭角。
而顧延韜,因為顧世飛不肯替他走路子,一直在刑部插科打諢混日子,受永熹侯的氣。
這又添了一層重怨。
等先帝登基,顧延韜一個小小刑部五品郎中,封了東閣大學士,與永熹侯並頭,而且是天子近臣,新帝事事依仗顧延韜,凡事都有替顧延韜出頭。
而後,他還進了內閣。
永熹侯又恨又嫉妒,就越發看顧延韜不順眼。
前些日子,兩人又因為順天府府尹的差事爭鬥起來。
最後,顧延韜勝利了,他的人順利成了順天府,做了府尹,永熹侯大大跌了面子。
而內閣的魏閣老死在安南國,即將補入內閣的,最大可能就是永熹侯了。
顧延韜跟他,又是一番爭鬥。
聽說永熹侯病了,最感大快人心的,莫過於顧延韜。
只要永熹侯一病不起,新仇舊怨都能報了。
顧延韜就盼著永熹侯好不了。
如今,他果然是好不了的。
高神醫的藥,吃了不管用;太醫院的人。胡家不願意請;聽說如今又從江南請了神醫。
京裡聽說永熹侯也病重,不知誰打賭:此症非顧氏七小姐不能好。
而後傳遍了,居然有人以此設了賭局。
京裡的紈絝子弟,的確是挖空了心思想玩意兒。
顧延韜就是聽了這話,才上門警告顧瑾之:敢出手去就永熹侯,就將她帶到大房去養。
如今沒有分家,老爺子不管事,雖然不住在一起,可家裡眾事,都是大房做主。
從三房回去。顧延韜滿意的抿唇笑了笑。
他很得意,如今就等著看永熹侯的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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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州名醫張淵,乃是繼承叔父先志。到京裡考太醫院,準備做個太醫,為朝廷出力。
因為秦微四的事傳遍了天下,也傳到了江南,張太醫痛心疾首。道:太醫院前途昏晦,他痛心疾首,讓張氏子弟初山,為天下百姓造福,為皇帝排憂解痛。
張淵這才放棄了蘇州安靜優越的生活,帶著妻兒上京。
他叔父在京裡有不少的交情。都是當年最信任他叔父醫術的權貴人家。而張淵自己又聞名江南,進太醫院,並非難事。
他也一一拜訪眾權貴人家。
哪裡知道。一下子就撞到了永熹侯痢疾這件事上。
張淵有點興奮。
一到京裡就能露一手,博得聲名,正是他露面的大好機會。
只是,永熹侯的病,先請了高神醫看。
張淵也只能碰運氣。等張神醫失手,他再出手。到時候名聲更顯。
如今,高神醫已經失手了,張淵卻覺得這名聲有點難顯。
永熹侯這病,很是可怕。他面板似蒸籠般的騰騰發熱,而所下的便,又似魚腦般駭然,一日要拉上幾十次。
脈象弱而數……
張淵看過這種病,也記得藥書上的記載:下痢身熱脈數者死。而永熹侯又被那個高神醫折騰了半個多月,枯瘦如柴,只怕難以救治了。
張淵是神醫,不是神仙。
像這等必死之症,他不願意出手。
他初到京裡,能借助一樁大病顯赫身份,自然是好的;可萬一失了手,他就失去了立足的先機。
關乎他的生存,他豈能開玩笑?
胡家老夫人鎮定自若,給永熹侯用高神醫的藥。直到喝完了十五日的藥,不見半點效果,她便派人去砸了高神醫的醫館。
這樣的老太婆,很不好惹。
張淵打定了主意要退,就對胡老夫人道:“老夫人,晚生才疏學淺,不敢貿然接手,替侯爺診斷。晚生家叔總說,天人相應,病家的病症,與風水氣運皆有關係。晚生初到貴地,不曾親自勘探風水氣運,不敢妄斷症下藥……”
老夫人臉色一沉。
侯爺夫人就捂住嘴,嗚嗚哭起來。
“……大夫救死扶傷,乃天職。”老夫人沉聲呵斥張淵,“遇著難症就推卻,可是你的家學?你叔父仁心仁術,怎麼教出你這等辱沒祖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