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殿,豈容喧譁?常順。送寧夫人出宮。”
寧夫人呆住了,都忘記了哭。
寧萱的眼淚也收住了。
她抬眸看了眼皇帝。
皇帝聲音雖然高,可神態裡帶著幾分憐憫,寧萱心頭一跳。
她知道自己的孝順,感動了皇帝的心。
她的目的達到了。
皇帝會有後招的。她們只需要會見安心等待。
她攙扶著母親,出了宮門。
路上,她心田彷佛盪漾著什麼,有汩汩清泉流淌。
等她們一走,皇帝搖頭,對太后道:“……萱姐兒小時候懂事。如今心思卻越發陰私起來。明知您為難,還故意說什麼減壽十年。眼裡沒有君王,只有小情。令人惋惜。”
“忠孝”二字,自然要忠君在前,仁孝在後。
在皇帝和太后面前,先想到了不是忠君,再孝也是有限的。
朱仲鈞在底下聽了。雖然知道皇帝所言乃是這個時空的主流觀念,心裡到底冷了一下。
直到這一刻。他真正不喜歡這個時空了。
自由,有了責任和義務,往往更加有保障。可責任和義務不是從人性發出的,而是扭曲的君臣貴賤,自由的保障本身就是個偽劣品。
那自由還有什麼意義?
他回眸打量了眼顧瑾之。
她已經在這個時空生活了十三年,她抱怨過嗎?
安靜的女孩子,低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纖長濃睫輕輕閃了一下,又歸於平靜。
朱仲鈞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太后聽了皇帝的話,輕輕嘆了口氣,表示她也很扼腕。
這聲嘆氣,讓朱仲鈞的思路轉了回來。
“到底見識短了些。”太后評價寧萱,“有些急功近利。也不能怪她的,你舅舅都病成了那樣,她做女兒的,難免心焦失態。”
心焦是可以的,君前失態卻是不行的。
皇帝笑了笑,不再多言。
而後,大殿裡又靜了靜。
顧瑾之就起身,道:“陛下,太后娘娘,時辰也不早了,城裡快要宵禁,民女告退。”
太后和皇帝又是一愣。
她這是鐵了心不救寧萼啊。
到底是真的不會,還是那口氣沒有順過來?
“小七,宜延侯的病情,的確沒有其他法子?”太后忍不住又問了句。
她心裡挺不是滋味的。
皇帝也想問。
“太后娘娘,的確是沒法子了,而且也民女不敢。”顧瑾之道。
皇帝和太后也微微蹙眉。
朱仲鈞心裡微微笑了笑。
“豈有不敢一說?”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