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過乾淨手帕,給朱承瑾抹掉淚珠。“皇帝,瞧見了嗎?這是哀家千疼萬寵、嬌慣出來的寶貝孫女,這是你親弟弟的嫡女,卻被些個奴才生的欺負成了這樣!”
朱承瑾道:“皇祖母別這麼說,這事兒,大哥又為何要害我呢?幸好那書生只不過是下流,若是個刺客,孫女哪還能見到祖母。”
“是是是,也未必,就是冠兒做的。”皇帝在旁邊說和。
太后理都不理,目光看了看朱承瑾手中的帕子,厲聲道:“不是他?不是他是誰?瑾兒除了他,就是與丁家有仇怨,既然你說不是朱承冠,那便是丁家!給我查!區區一個丁家,不過是出了個國公府的繼夫人,一個王府的庶妃,也欺負到哀家親親孫女頭上!咱們親自封的郡主,打小在宮裡長大的景豫,居然要被丁家欺負,說出去,真是笑掉了牙!”
朱承瑾將手裡帕子攥緊了些,剛覺得眼淚乾了點,想往眼睛上面遮,就被太后牢牢握住手腕,將她腦袋埋進自己懷裡,一口一個我的乖。
朱承瑾肩膀聳動,從皇帝那兒看,端的委屈的不行。
“查,怎麼不查,這樣,這事兒朕親自派人去查……”
“要衛親王寧親王查!你偏心齊親王,信不過太子,誰不知道!”太后斷然拒絕,“快去快去,看著你哀家頭疼得厲害。”
皇帝道:“哎,哎,您多寬慰著景豫,朕還有賞賜給她呢。”
“要你的賞賜做什麼,哀家的景豫缺什麼不成?”太后一翻眼皮,“趕緊去。”
皇帝也不敢折騰老孃了,縮手縮腳憋著氣走了。
“好了,你皇伯父走了。”太后將朱承瑾從懷裡扶起來,一手扯下帕子,道,“就你機靈是不是?誰給你出的主意,崔然,還是白瀲灩?就她們倆蔫兒壞,來人吶,打點水來給郡主淨面,也不小心眼睛疼。”將帕子遞到鼻子下面一聞,“辣水還是薑汁?”
“薑汁。”朱承瑾還抽搭著,眼睛的確是疼得厲害。“早就想得到,這點小把戲,瞞不過皇祖母的眼睛。”
“哀家用這招的時候,白貴妃那狐媚子都還沒進宮呢。”太后親自拿著乾淨柔軟布給朱承瑾擦了擦眼眶周圍,又吩咐,“去將清涼的膏藥拿來,給郡主仔細塗抹上,不然明兒眼睛非得腫了不可,哀家還預備著讓你明兒和靖平侯府那些人見上一面呢。”
“早就見過了,不僅是靖平侯夫人,還有靖平侯府老太太、二夫人,和那個表小姐。”朱承瑾一想起來還覺得這家人大房聰明通透,二房這怎麼就糊塗成那樣子。
太后看著朱承瑾通紅眼眶,還是心疼,“得了得了,你這一招也不錯,最起碼你皇伯父覺得對不住你,你有這股對自己的狠勁兒,對旁人怎麼就手下留情。”
又道,“哀家知道你們見過了,若不是見過了,又為何讓他們進宮。你日後畢竟是要嫁過去的,恩威並施,要讓他們敬你怕你,更要疼惜你,若是做不到最後一點,那就又敬又怕就夠了。”
“皇祖母,”不知道是眼淚一出,將自己的心都哭軟了,還是為何,朱承瑾如今的眼淚不用帕子,也一直往下流,“孫女不知道說什麼好。”
“好孩子,好孩子。”太后感嘆,“別哭了,今晚就住在哀家這兒,明日裡精精神神的見靖平侯府那些人。你皇伯父的賞賜,要按著哀家的意思,你就別收下了,不收下反而顯得你大度,你皇伯父更會想方設法的貼補你。楚清和家中有兵權,可是自己也得尋個站得住腳的職位,軍中朝中,都要如此。先不忙著給他什麼,你嫁過去再說這事兒,祖母總歸要為你們姐妹多多打算。婉和的婚期,就在年前,你的就是年後開春,若是皇后——年後擇個好日子就是,嫁妝上,定然不會委屈了你。”
“孫女明白,”朱承瑾鼻子一聳一聳,眼睛通紅一片,“孫女不在乎嫁妝,皇祖母護著孫女,誰也不敢欺負了我去。”
“你倒是明白,只是昭華的婚事,一時半會沒定下來,我這心始終不安穩。”太后心裡總有些忐忑,但是輕易地皇帝不會將昭華許配他人。
冬日塞外,尤其顯得日子漫漫,極為難熬。
“老汗王病重,聽說還要派遣使者上京稱臣,免得漢人攻打咱們。”柔然人沒有皇宮,也不過是遊牧而居,住的是帳篷。
旁人搭話:“是啊,我瞧著三王子倒是不錯。”
另一人卻道:“大王子英勇非常。”
不遠處一個男子,年約十**歲,塞外人一眾粗獷鬍子大漢裡,只這男子與他們不同,眉目俊逸,溫文儒雅,倒有幾分江南舉子的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