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四皇子這次翻身了。
果不其然,皇帝一眯眼睛,“哦?諸位臣工,以為如何懲處齊郡王好啊?是不是殺了他,才能平民憤,平你們的心火啊?”
聲音在暴怒中,冷的能掉下冰渣來。
齊郡王低垂下頭,男兒郎流血不流淚,他此刻卻是止不住的淚流滿面:“父皇,若是殺了兒臣能抵消兒臣的罪孽,兒臣願意!”
“太子、衛親王以為如何?”
太子第一次感受到朝堂的壓迫,來自於自己的親爹,投在他身上的是猜忌、警惕、不滿的目光,他挺直腰板,字字句句擲地有聲:“兒臣以為,賣官鬻爵一事,即使齊郡王真不知情,也是失察放縱下人,為買官賣官之人的依靠,當嚴懲。若不懲處,日後只會越發猖獗。”
“放肆!”皇帝怒火轉向太子,“朕還沒死,輪不到你做主!如今你只是太子,便不顧兄長死活,此等薄情寡義,如何配當大位!齊郡王縱然有錯,也不過是失察之罪,倒是你小小年紀心思狠毒,來人,著太子禁足東宮!”
太子被恭恭敬敬“請”回了東宮。
“吏部尚書傅本臨、左侍郎林齊、右侍郎田平,買官一案主謀,皆斬首抄家,其餘一干人犯,交由三司依著案情輕重,再做處罰。刑部左侍郎張溫祺調任吏部,暫代尚書一職!”皇帝這才將心裡早就準備好對四皇子的發落說出來:“念在齊郡王不知者不罪,但是終究有失察之責,罰俸三年,回家閉門思過一個月。衛親王不體恤幼弟,罰俸一年,退朝!”
周皇后正在後宮與昭華長公主聊天,說到今年秋冬之際尤其冷,太子每日起早上朝,要將去年那件厚重的狐皮披風拿來給太子。
訊息一傳來,母女二人皆是愣住了,周皇后還有心思說笑:“得了,收起來吧,狐皮披風用不到了。”
昭華道:“母后,您怎麼還有心思說笑話,父皇難道要廢……”
“昭華,不得妄言。”周皇后平靜無波,甚至微微一笑,“你弟弟那個性子,必然是不會聽我的話的,如此也無妨,你也看清了,你父皇多麼偏愛齊郡王了吧?”
“賣官鬻爵,哪朝哪代,全是殺頭的罪過,齊郡王呢?罰俸三年,”昭華簡直歎為觀止,“他三年俸祿能有多少,收的賄賂又有多少!民間怕是不會服氣啊。”
“你父皇既然覺得太子‘不顧兄長死活’、‘薄情寡義’,那咱們母女,不能就這麼不吭聲。本宮要讓這些人知道,當今皇上,不是先帝,賀貴妃也不是先帝的白貴妃,我們母子,位居中宮,名正言順!”太子今日不說話,周皇后有辦法,太子今日說了,周皇后照樣有應對之策,“你父皇禁足太子,是為了讓朝臣百官都知道,齊郡王雖然犯錯,但是皇帝偏愛,不要這麼快的一邊倒站在太子那兒。打的是咱們正陽宮的臉,既然如此,我豈能白白挨著一巴掌?”
“母后是要?”
“換朝服,著鳳冠,本宮要跪諫宮門大殿!”
昭華趕緊扶著周皇后去換衣服,“母后要為弟弟求情。”
“不,”周皇后有些虛弱,眉目沉沉,“既然太子失德,本宮奏請皇上,廢太子!”
“您不是說,不能扎父皇的眼嗎?”
“已經紮了,就扎的狠一點。景豫那話怎麼說的來著,”周皇后臉上還泛起一些笑意,“扎心。”
太子要求嚴懲賣官鬻爵案牽扯的齊郡王,反被皇帝斥責,齊郡王算是春風得意的回家了,朝服沒來得及換,也沒來得及問罪自己正妃和側妃,就有侍從一路跌跌撞撞跑來稟報——“皇后娘娘跪諫宮門大殿,請皇上廢太子!”
齊郡王膝蓋一軟,差點跪下。
“快!快準備車馬進宮!”
“王爺,您不能出去啊,您,您得閉門思過……”
齊郡王這下是真的身子一軟,坐在了凳子上,剛勝了一局,沒料到周皇后居然這麼狠。
周皇后剛在乾清宮門口的大殿上跪下,訊息就傳遍了四面八方。
朱承瑾正在家拉著崔然研究雞蛋清和黃瓜哪個貼臉比較好,崔然道:“郡主有些糟蹋糧食。”
把一腔熱情的景豫郡主打擊的不行。
滿堂匆匆進來,顧不得珠玉正給朱承瑾奉上山楂糕,擠在前頭:“不好了主子,皇后娘娘跪諫,既然皇上痛斥太子無德,請廢太子!”
“怎麼回事!”
滿堂道:“今日朝堂上,太子與衛親王要嚴懲齊郡王,以儆效尤,但是皇上卻斥責太子毫無兄弟情義,不配大位,心思狠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