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滿意地點點頭:沒了兩道修眉裝點,頓時就減掉三分秀氣!
蘇蘇瞄見對面的蘇齊徽臉色明顯松適,不由抿嘴輕笑:“爹今兒一早是怎麼了?”
她一邊問一邊拿指甲從一支廣口小瓷瓶中挑出一丁點兒翠色藻泥,均勻塗於一塊形狀不規則的模子上,不等泥幹,就快速拿起模子在右側臉頰的顴骨位置輕輕一印,薄薄的一層,色澤輕淺,好似天生的一塊胎記。
擦擦手,蘇蘇鼓著嘴,小臉左右各晃一下,嬌聲問道:“爹爹覺得怎麼樣?”
晶瑩剔透的肌膚因為銅錢大小的胎記頓時失卻不少顏色,蘇齊徽微微笑道:“比昨日好多了,要是其他地方的膚色也再暗些就更好了!”
蘇蘇擺擺手:“這才剛出來沒幾天,等再曬個十天半月自然就黑了,況且咱們又在海上,黑得更快,只盼不要曬傷就好!否則回去又要被孃親一頓痛罵了!”
聞此,蘇齊徽無奈地搖搖頭,瞄了眼窗外,對蘇蘇道:“把你娘準備的乾糧拿出來,早食就在這裡先用了吧!”
“嗯!”蘇蘇頗有些興奮地點點頭,解開放在榻尾的大包裹,除了換洗衣物,裡面還裝了一個精緻的大食盒。
看見食盒,蘇蘇已經忍不住咂嘴,昨天她就想開盒來著,只是她爹說要細水長流,這一趟出門來回起碼兩三個月,早早吃完可就沒有了!
倒不是因為沒錢買吃的,而是有錢也無法買到孃親親手做的糕點,所以,她才一直忍忍忍!
父女兩人相對而坐,簡單就著溫水用過早食。
待他們吃完時,窗外的濃霧已經開始消散,透過窗戶依稀可見波濤湧動的蔚藍海面。
蘇蘇開啟窗,幾道微弱的陽光射進艙來,海風襲面,雖然帶著腥鹹,但一點影響不了她激動澎湃的心情。
這時,一隊海鳥結伴劃過,蘇蘇連忙探出腦袋追蹤過去,可惜,海鳥速度太快,片時已經鑽進霧團深處,不見身影。
看到窗外天色泛亮,蘇齊徽站起身,再次步至艙門,可他的手還沒觸及門沿,艙門“哧啦”一聲即被匆匆而來的人猛然撞開。
室內的蘇齊徽和蘇蘇皆被唬了一大跳。
向來穩重的蘇齊徽更是不由面色微慍,什麼人竟敢衝撞他女兒的艙門,待看清衝撞之人竟是自己的僕人崔大海時,登時怒火消了大半,反而即刻便提起一顆心。
因為崔大海他是知道的,做事一向條理穩重,斷不是那種魯莽之人,此次衝撞必有其緣由。
果然,崔大海見蘇齊徽就站在門邊,粗喘一口氣,努力平復急促的心跳,沉聲道:“三爺,不好了!有海寇!海——寇!”
“海寇?”蘇齊徽一聽這話,提起的心倒是放下一半兒,“錢大副呢?他不在上面?”
錢大副錢乙是這艘商船的主人,不僅出海經驗豐富,關鍵還黑白兩道通吃。
此次航線與以往沒什麼兩樣,按理沿途的海寇錢乙都該結有交情,即使遇到也不會當真為難!
這會兒是不是離得遠,那些海寇可能還沒看清楚來船是錢乙的,所以才胡亂瞎乍呼?
“錢大副……”崔大海張嘴才吐了幾字,船身忽然一個陡轉,他整個人就被甩開了去。
蘇齊徽本想伸手拉住他的,可惜他自顧不暇,又擔心身後的女兒,所以顧不及崔大海,踉蹌著退回艙室裡,扭頭關切地問:“蘇兒,你沒事吧?”
蘇蘇原是坐著的,身前還有張桌子,剛才船體猛一拐彎時,她張臂死死抓住桌沿,是以並沒受到什麼衝擊,遂搖搖頭反問她的爹爹:“爹爹,出什麼事了?”
聞言,蘇齊徽想起艙外的崔大海,於是扶著艙壁走到門口,提聲召喚崔大海。
崔大海被撞得失魂,瘸著腿跑過來,哭喪著臉嚎道:“三爺,就是錢大副讓我趕緊告知各位爺的,這回碰到的不是往常那幾撥海寇,這幫海寇竟是劫了一艘官船當坐駕,趁著濃霧,埋伏在前方海域,這會兒突然冒出來,定然為了劫船!錢大副怕甩不掉,所以讓大傢伙都到甲板上匯合,一起商量商量對策!”
聽到這話,蘇齊徽的心咯噔往下一沉:劫了官船當坐駕?
他猛然意識到剛剛船身那一抖可能是錢大副突然拐彎兒導致的!
“蘇兒,你呆在這裡哪裡也別去,我上去看看!記住,哪裡也別去!”蘇齊徽摞下這句話,便大步跨出艙室,順手關緊艙門。
蘇蘇看著蘇齊徽匆匆離開的背影,私下預感不祥。
剛剛崔大海的聲音並不小,她一字不落地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