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只怕多半是為了讓毓華她們四個在郭女師面前展示才藝,她倒犯不著出這個風頭。心下一頓,便隨手以小楷體寫了兩首民間尋常見的謎面兒在上。
寫完了她遞給海棠:“去拿飯的時候把這個送去。”
海棠得令,飛快去了。
正月裡因為客忙,吃飯的時間平白往後拖了半個時辰,琉璃正在長身體,不經餓,便拿起繡繃子上的百子被一邊繡著一邊等吃飯。
出了正月就該閔華出嫁了,規矩上琉璃雖不用出什麼添妝禮,但是作為“姐妹”,不拿點什麼也說不過去。正好前段時間在李嬤嬤的逼壓下繡了許多枕套鞋襪,她琢磨著送對鴛枕,兩雙繡鞋,再加一床百子被,兩套繡裳,圖個心意,閔華看不看得上,就是她的事了。
正繡得認真,忽聽海棠月桂喊著飯來了,琉璃正待起身,蕊兒忽而打簾進來,悄悄說道:“姑娘,*出城的日子定下來了。就在明日夜裡。”
琉璃說道:“當真?”
蕊兒點頭:“千真萬確!方才海棠去大廚房時聽采芹與陳滿家的說起的。還說接手*的是個跛了腿的老屠夫,直嘆*命苦哩。”
琉璃一想不對:“采芹怎麼會隨便與人說這事?”
蕊兒道:“姑娘不知,這陳滿家的女兒就是四夫人身邊的大丫鬟綺羅呢,有了這層關係,哪裡有說不得的?姑娘若是不信,今兒夜裡奴婢再去*處打聽一遭便是了。”
琉璃點點頭,正好海棠二人抬飯進來,便打住了。
夜裡蕊兒藉著雙喜去正房回話的時機,去了趟*家中。果然海棠聽來的訊息不假,*親爹為她在南邊兒物色了一個死了老婆的老屠戶,嫁過去便要急著為他生子續後的。
蕊兒原以為她又要痛哭一番,正想如何安慰,哪料*得了這訊息,竟只是冷笑了聲,說:“外頭人只說‘戲子薄情’,卻不知道父母親情薄將起來,十個戲子也比不過!”而後竟十分平靜地給蕊兒倒起茶來,彷彿看淡紅塵。
蕊兒想起她原先在餘氏身邊時的威風,那時候說罵人便罵人,說打人便打人,氣焰高得抵得半個主子,如今卻落到這個下場,也不由嘆人生起落,不由自己把握。
但這又怪得誰呢?她仗著餘氏在府裡耀武揚武,即使琉璃不治她,她遲早總會有報應,只不過可能是另一種結果罷了。
*問起她:“不知九姑娘可曾跟你說了‘那邊’來接轎的時辰?”
閨女們提到這些事,都未免有些靦腆,不過她隨在餘氏日久,又自不同那些小兒女的扭涅,問起這話來竟是大大方方。
蕊兒點頭道:“明**行到城門外,就會有一架平頂小轎在那裡等著,一共四個人,為首的那人蓄著兩撇鬍子,自稱是當地的地頭蛇,名叫王二虎,會把你劫上轎去,然後送到一處小院子呆兩日。然後會有婆子把你送到賈福家中成親。這都是我們安排好的人,不會有差錯,你就放心地去。”
*一一記著,想起經過此劫,明日後便有另外一種日子在等著她,心裡不免澎湃,眼眶澀澀地望著蕊兒說:“我原是打定了主意死的,便是明日有了差錯,使得我這夢未能成真,大不了再死一次便是。只要不嫁去那偏遠地兒給老屠夫生兒子,我也不怨什麼了。”
蕊兒不些不忍,伸手將她雙手握住:“馬上就要重新過日子了,別說這種傻話。九姑娘安排好的事情,是不會有差錯的。”
*見她說的堅定,也不由多了幾分信心。當下吸了口氣平靜了下,含笑道:“真羨慕你跟了個好主子。當時我領著人去收拾翠瑩甜兒的遺物時,看到九姑娘居然親自為你上藥擦身,你不知道我心裡有多震驚,好笑的是,當時還當她是怕事沒主見的人呢,如今倒全虧她幫我脫離苦海了。”
蕊兒聽這話未免有些替琉璃感到心虛,*是不知道她落得這般境地都是被琉璃設計的,要是她知道,還不定怎麼樣。當下面上就有些勉強,只得道:“是啊……九姑娘待奴婢們是真心實意的好。”
*以為她的不自然是還介懷著當時自己也打過她,想道個歉,又覺此時說多也枉然,便嘆道:“你跟著她,來日定會有好日子過的,定不會落到我這般境地……”
“來日的好日子?”
蕊兒神情忽變得恍惚,嘴角的笑容愈發勉強起來,甚至有些憂傷苦澀的味道。
翌日一早琉璃被此起彼伏的鞭炮聲吵醒。去年邊關大捷,收復我朝好幾塊失地,龍顏大悅之餘,便准許民間肆意狂歡,特地於除夕及元宵前後兩日宵禁縮短了兩個時辰,百姓們由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