採萍一一記下。浣華搖著扇子看著琉璃:“你如今倒愈發大膽了,還敢借老太太的名。那來二家的聽聞連老太太都惦記著蕊兒,這顆膽還不嚇破了?”
琉璃嘴角扯了扯道:“橫豎我再不中用在人家眼裡也已經成了狐假虎威,索性就真嚇她一下!”
浣華跟得她久了,早知她不是表面上那般遁規蹈距,也就抿嘴笑了笑。
那送菜的夥計辦事想必順利,沒兩日就傳來蕊兒已從草棚裡移到屋裡去養病的訊息,那來二家的竟然還特地摘了兩顆西瓜捎過來給琉璃。琉璃自不肯受,原物退了回去。兩個西瓜就想把虐待蕊兒的罪行給粉飾了,她未必把她當成了觀世音菩薩?
與此同時,宮中選秀的終選結果也出來了,何府的五姑娘燕華被指給了奉安伯府的二少爺盧至遠為妻。這盧至遠已年界三十,無功名,無廕襲,曾娶妻侯氏,三年前亡故,盧與之育有子女三人,另與庶房育有子女兩名。燕華不但是以填房身份嫁過去,而且年紀與侯氏的次女一般大。
如此結果可謂令何府眾人大感挫敗,然而此乃聖上賜婚,抗旨便是死罪,聶氏僅幾日間便從雲端跌到了谷底,這兩日便哭得下不了床了。但是除了已被添進宮去的新晉貴人,其餘秀女們便要於六月初三日盡都歸府來,屆時還要叩謝皇恩,併為傳旨官設宴款待,便也只得強打著精神收拾起身。
燕華回府那日琉璃並沒有去赴四房的宴,因為老太太沒這個心思,更因為傳旨官又是杜睿!琉璃不知道這人為何對於太監黃門才做的事這般感興趣,難道說毓華的魅力之大令得他連自己的身份都不顧了?可是如此一來,真的對毓華的聲譽好麼?
琉璃不知道自己幹嘛老介意他,為了斬斷這個念頭,索性把自己的飯也拿過來與老太太一道吃了。只有跟老太太在一處的時候,她才會清楚知道自己的處境,令自己時刻清醒。
燕華這番遭遇雖則成了笑話,但是聶氏依舊擺了幾桌,把幾位老爺夫人都請去了。杜睿來得次數多了,與府裡幾個少爺也漸漸相熟,便由廷玉廷芳幾個兄弟陪著坐在一桌。這裡酒過三巡,廷玉還要再斟,杜睿道:“還要回宮復旨,淺嘗則夠。”
廷芳便就笑道:“小世子此話很是,來日等成了親戚,多的是喝酒的機會。”
此話原是句試探,哪料得杜睿儘想著自己的心事,不免誤會起來,雖不作答,卻是笑著舉起那酒喝了,像是預設。廷芳看著他這模樣,心下大喜,想來府裡那傳聞竟是真的,這未來的淮寧侯當真心儀毓華,搭不上宮裡那根線,有了這一根,也是不差!頓時百般熱情,一味地殷勤示好。
☆、124 我喜歡她
杜睿席散後照舊去梧桐院會郭遐。想起方才廷芳那話,不由喜滋滋地跟她道:“何府的人想必也覺著我與琉璃般配,今日竟然說將來會做親戚。雖然後來一直未曾見著她人,可我不知怎地,聽著這話就覺歡喜,就覺得我與她定然會廝守終生似的。”
郭遐在整理書架,聽著這話順手將兩本書塞他手裡讓他捧著,看他一眼並不說話。
他便又帶著幾分靦腆,自顧自地說道:“姑姑原先怕我只有新鮮勁兒,我也深怕會這般,可是沒想到這兩三個月又過去了,每回聽得姑姑說起她的行事來,我竟是越喜歡,有時竟十分地想再與她在月下散散步說說話。——這樣便好了,何府既然也同意,那麼過不多久我便可以稟了母親與祖母去!”
郭遐對著書架默了默,終究不忍心他這般,於是道:“他們的意思不是為你與琉璃高興,而是為毓華。淮寧侯府世代封襲,五代以內不減等,這樣的人家,是真正的王侯富貴之家,他們怎麼會容許一個庶女佔據這鰲頭?而毓華是他們心中最適合嫁給你的人選,他們自然是為她高興。”
“毓華?”杜睿大吃一驚:“她又是誰?!”
“也是我的學生。”郭遐看了看他,淡淡撇開頭去,似乎沒有多說的必要。
杜睿懵了半日,呆呆坐下來。片刻後又抬起頭,滿懷信心地道:“即使這樣也沒關係,我要跟誰在一起不由他們決定。她如今虛歲也有十二了。到了明年我就請父親來提親。”
郭遐看著他,深深嘆了口氣。“你以為你父親就一定會允你麼?”
杜睿道:“為什麼不?我喜歡她!”
郭遐瞥他一眼,“你是未來的淮寧侯爺,選妻可不能由你一人作主。縱使不由聖上指婚。也得是殿下與世子爺親自為你挑選。再說,”她轉身直視他,“你只見過她一面,與她說過幾句話,當時覺得她與你身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