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陳姨娘面色慌張站在那裡,不免皺了眉道:“你鬼鬼祟祟在這裡做什麼?”
陳姨娘連忙福了一禮,說道:“我見今兒太陽光好,出來走動走動,不想驚擾了三夫人。”
齊氏凝眉看了看她,道:“既然來了,便就一道走走吧。”
陳姨娘知道她素日不喜與人來往,聽見這話未免有些受寵若驚,連忙稱是走過來,隨在她身後。
一道上了湖畔。齊氏道:“你們屋裡這向倒是熱鬧,怎麼,沒跟你那新姐妹一道出來?”
陳姨娘一張臉漲得青紫,“那,那不過是個丫鬟。”
“丫鬟?”齊氏哼了聲:“過不久不就是姐妹了麼?聽說還有個爭風吃醋的?”
陳姨娘有汗滴下來。
齊氏使了眼色讓吳嬤嬤,吳嬤嬤便拉著玉璽一道下去了。
陳姨娘道:“此事是我糊塗,連累了我家老爺,還有蘇姐姐。我自知罪過。”
齊氏竟然緩緩笑了。說道:“罪不罪過,要看怎麼看了。如果今日你是長房當家,那任憑是誰都沒話可說。那被佔了身子的丫頭也可以當場封了她的口讓她說不出來。可惜的是,偏偏你不是當家的那一個。”
陳姨娘抬頭看了她一眼,又迅速地低下,“我,我不明白三夫人的意思。”
齊氏冷哼道:“你會不明白?你要是不明白。那就當我白替你操這份心了!”
陳姨娘驀地聽出味兒來,連忙道:“三夫人有什麼高招,還請明示!”
齊氏這才停步轉過身來,說道:“我也沒什麼高招,不過仗著是手中還有點兒權力,想把你撐起來做這個長房的當家罷了。你們現如今那位三天兩頭的病,便是不病也是個不管事的主。如今你們長房鬧成如今這模樣,實在是不應該。我的話撂在這裡,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意思了。”
陳姨娘像是久旱之地忽遇甘霖,聽見這個都快要喜暈過去了。齊氏竟然要給她撐腰,爭奪長房的中饋!她不知道她為什麼要這麼做,但是聽起來實在太誘人,掌握著中饋大權在手,不說別的,光是地位就要平白高上幾許,任憑她蘇眉音再有身分。又怎樣?她怎麼可能會不動心?
她激動得都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說了,一句話在喉嚨裡轉了半日,脫口成了這個:“夫人,夫人這話是當真的麼?”
齊氏冷哼道:“難不成我還拿你來尋開心?”
陳姨娘深吸了一口氣,一看前面就是水榭,遂伸手道:“不如咱們移步去那裡坐坐!”
琉璃總覺得陳姨娘這幾日很有些不同,比如她依然每日裡早上還是會來蘇姨娘房裡坐坐,權當是個請安的意思。也還是嬌嬌軟軟地對待惠兒的挑釁,並不與她爭辯什麼。但是過來的時候那背卻挺得直了些,而面對惠兒的指責時也不再擺出一副忍氣吞聲的樣子。可是讓她說出這有什麼要緊,她又說不上來。
府裡對蘇姨娘的非議簡直已經到了無可收拾的地步了。甚至連老太爺也把她喚過去說了一頓,蘇姨娘就是那副逆來順受的樣子,不分辯也不解釋。老太爺最後嘆了口氣,讓她走了。
琉璃猜測她這是打定主意要等何蓯立他們先出手的意思,但如今局勢如此,也不免為她捏了把汗。反倒是蕊兒說道:“姨娘不說,肯定是不想連累姑娘,姑娘就由她去吧。”琉璃何曾不知這層?可正是因為這樣,才不免替她擔憂。
這日散學時二門外有人傳小世子來了,琉璃因怕杜睿是為毓華而來,怕在長房遇見,便就在淑華處玩了陣,回來稍稍晚了些。
老遠見月桂在門下轉悠,正要問她是不是杜睿來了,哪知她忽然幾步衝過來將她堵住了:“姑娘慢些進去。姨娘正在接待蓮心她娘呢!”
琉璃聽得不是他,不由鬆了口氣,同時精神一振,說道:“是她來了麼?”
月桂點頭:“來了。這媽媽也不知怎麼回事,竟是吃了秤砣鐵了心,硬是要把蓮心帶走。蘇姨娘沒了主意,正在勸呢!”
琉璃聽著這話,便知自己那信起效了,知道蓮心娘若是能把蓮心帶走,這丫頭便死不7,便放7些心。見月桂還抓著她胳膊,便道:”怎麼我進去不得?〃月桂連忙擺手,說道:”三姑娘剛才來過!〃
☆、160 把他留住
琉璃聽說毓華來過,頓時有種太陽打西邊兒出來的感覺。眼下蓮心娘來鬧的可不是什麼體面的事,而且關乎到何蓯立,這位一向行止端正的三姑娘居然也來湊這個熱鬧,難道是親自來興風作浪的麼?
她推開月桂:“她來過我也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