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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部分

琉璃被扶到坤慶宮側殿榻上,方才的聖旨也因此被她攥了過來。月桂在握著她的手時她動了動,手指在她手心劃了劃。月桂收到訊息。立時知道她沒事。於是放了心。但是面上焦急之色卻愈發嚴重起來,哭聲也愈發大了。

皇后不多時便已進來,坐在旁側守著。太醫很快來了,居然不是一直為她看診的吳子薪。看來皇后為了防止吳子薪與她串通,故意挑了別的人來。

但是這暈倒的症狀乃是懷孕的婦人常見的症狀,就算換了太醫也說不準她是裝的還是沒裝,這一邊是皇后,一邊是天子寵臣的內眷,他誰也不好得罪,所以即使診出琉璃脈相正常,也只好對皇后道:“大將軍夫人想必是受了些刺激,氣血不暢導致暈厥。只消多休息片刻即可甦醒。”

皇后道:“不能扎個針,讓她眼下醒來嗎?”

太醫暗地叫了聲苦,雖然扎針是可以讓人甦醒不錯,可這暈厥的事不同別的,人要是成心不醒過來。他又能有什麼法子?萬一針紮下去人還沒醒,豈不要擔個學藝不精的名聲?太醫也是有腦子的,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他不做。

所以道:“回娘娘的話,若是尋常人倒確是可以扎針,可是將軍夫人肚裡還有孩子,不敢輕易下手。”

皇后皺了眉,這人要是不醒來,她還真拿她沒辦法。也不能一直將她留在宮裡,萬一真拖出個什麼,定北王父子倆找上門來要人,到那時自己豈不白擔了干係?

祈允灝她可以絆住,可定北王那邊她卻不能不顧,聖上對他都退讓三分,她能對他如何?再者,她讓段文蕙進王府的主要目的是為了拉攏定北王父子,而不是為了拿捏一個小婦人,所以無論怎麼算,留琉璃下來都是件弊多於利的事。於是權衡之下,她說道:“拿軟輦送夫人出宮。等她醒後本宮再傳召她。”

月桂連忙跪地恭送。

宮女們立即抬來軟輦,將琉璃扶上去,抬到外宮城,便換了琉璃自己的轎輦,抬著往宮外去。

琉璃前腳回到王府,祈允灝後腳就回來了。路上因已聽桔梗兒說了事情經過,牙齒早快磨穿,進了房便指著後院方向跟琉璃道:“你放心!我這就去把她丟回忠勇侯去!她要是再敢踏進王府半步,我就打斷她的腿!”

琉璃連忙拉住他,說道:“這樣根本沒用。他們盯住了定北王府,就是走了個段文蕙,也還會派別的人來,說不定更會暗中下什麼絆子。倒不如咱們且藉著段文蕙反過頭給她們個教訓才好!”

祈允灝還是瞭解琉璃的,聽她這麼說,便道:“你有什麼主意?”

琉璃掏出那道聖旨來,展開與他說道:“皇后要拿我的把柄的地方,就在最後兩句話。她拿昨夜我扣住段文蕙的事要處罰我,並且在這懿旨後加上這兩句話,偽造段文蕙被我存心扣押的證據。這後兩句話的墨色跟前面的完全不同,你就拿著這個去告御狀,指出問題所在。”

祈允灝略看片刻,便已心領神會了:“你好好歇著,這事交給我了。”

這裡聖上正在南書房讓杜睿伴著看奏摺,外頭宮人便就飛快進來了,稟道:“聖上,鎮國大將軍告御狀來了。”

“告御狀?”聖上納悶地抬起了頭。“讓他進來。”

杜睿聽說是祈允灝來,即躬身退到了屏風後。

祈允灝進來後便衝聖上叩了個頭,然後道:“啟稟聖上,皇后娘娘羅織罪名重罰內子,臣要告狀!”

聖上睨了眼他,說道:“她怎麼重罰她了?”

“昨夜王府上出了賊子,微臣出府追趕,內子為防府中出毗漏,遂讓護衛們守住了院子,不讓人走動。豈知娘娘派去的女官段文蕙今早向皇后告狀汙陷內子扣押她,娘娘便召了內子進宮,以內子抗旨不遵為由,令之罰跪不起,以致暈厥。方才見她長暈不醒,才放她回府。內子有孕娘娘不是不知,娘娘捏造罪由,如此苛待臣子命婦,不知何意,還請聖上還臣一個公道!”

聖上道:“胡說,皇后歷來賢淑,如何會羅織罪名坑害你妻子?她若真犯了錯,罰跪也沒什麼不可。至於捏造罪由,更是無稽荒唐!朕知道你與夫人情意深厚,但不許你忘形!”

“不是微臣忘形。聖上若是不信,便請瞧這個!”祈允灝從懷裡拿出那道聖旨來:“此乃是皇后前幾日讓段文蕙進王府時所批的懿旨。當日段文蕙拿她進府時,明明只有前面這段話,可是今日突然又多出後頭這兩句話來。若是當初本就有這旨意,內子自不會約束段文蕙行動,然而到此時才將這旨意加上,反過頭拿來當錯處懲罰內子,是否有失公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