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可受不了他這麼樣的態度,合著她問這麼句話,就成了她不讓他去似的。但是小不忍則亂大謀,她忍著氣,極量平靜地道:“哪能呢,將軍想去哪兒還是將軍的事?那蘭馨苑兩位姑娘侍侯將軍慣了,莫說是去瞧瞧,便就是在那兒住著,我也不能說半個不字不是。”
祈允灝目光睨了她一眼,又輕飄飄飛到窗外:“你這麼說,我怎麼嗅到了點醋味兒?”
琉璃面上發窘,愈加有氣,儘量不自亂陣腳,說道:“婦人善妒,乃七出之一,我可不會自討苦吃。不過是覺著將軍要是還當我是你的妻子,便賞我個臉兒,讓人去把凝霜請過來坐坐,一則全了她這番相思之苦,二則也全了我的臉面,不至讓人暗地裡說我縱壞了她們,連這些規矩都不曉得,坐會兒你再跟她回去,如此大家都心安。”
祈允灝聽畢,好久沒有說話。一直到琉璃等到捱不住了,熱得又搖起了扇子,他才慢悠悠說道:“好啊。”
223 侍妾的窘
琉璃見他點頭,便讓海棠去後院請了。
凝霜聽得將軍正在大奶奶屋裡,又是大奶奶親自喚人來請,縱使有些不如意,但是為著要辦的事,也是不得不去了。當即梳妝換衣,片刻後就到了正房。
琉璃正與祈允灝在小花廳裡吃茶,海棠將凝霜帶進來,還沒等琉璃開口,見了祈允灝凝霜就哭上了。“將軍給奴婢做主!”說著兩腿一軟跪在地上,扶著祈允灝膝蓋抹起淚來。
琉璃見她入戲挺快,索性就不說話了。讓海棠上了杯茶,便自顧自拿起案頭一本字帖看起來。
祈允灝眉頭皺著,盯著腳下哭成了淚人的凝霜。想來也有些意外,畢竟琉璃拿他的牌子去宮裡請醫的事他知,但中間鬧出了什麼事來,他卻是還沒來得及聽人彙報的。
琉璃並不插嘴,連看都不看,專心研究上面的字帖。奴才都不把她放在眼裡,進來連招呼都不打,她又憑什麼給她臉面?她要找她的將軍,就讓她找好了!她有這份閒心,研究下這個月拿什麼跟尚品書齋的掌櫃交差好得多!
“這是鬧什麼?”
祈允灝終於忍不住了,沉下聲來喝斥。
“將軍!”凝霜絹子停在臉旁,悽怨地道:“凝霜沒臉活下去了!昨日,昨日凝霜身子不適,然後,就有個不知從哪裡請來的野大夫,他把凝霜給欺侮了!”
祈允灝定下他不在時,不得帶人進內宅的規矩不止是令琉璃疑心他對蘭馨苑裡兩個佔有慾強,知道這條訓誡的沒有一個不這麼認為。當然。凝霜自己也是這麼認為的。所以,她才想出了趁著祈允灝不在,逼著琉璃出去請大夫一事讓她背黑鍋的計謀。在她看來,祈允灝只要是聽說她被人染指。就肯定會拿琉璃是問!所以此番前來,她是信心十足的,無論如何也要為自己扮回一局。
可是,她怎麼也不會想到。琉璃居然給她請的是太醫,而且不光是太醫,還把太醫的來歷都一併給祈允灝交代清楚了,連單子都拿了給他看。那麼就算祈允灝也會懷疑是琉璃布的局讓凝霜來鑽,當她這麼坦誠的說明白了之後,擺明了就是我不怕你懷疑我,要疑心你就去宮裡頭查。祈允灝又不是傻子,怎麼可能再懷疑她?
琉璃唇角噙笑氣定神閒,像是什麼都沒聽見。
祈允灝看向膝下跪著眼巴巴瞅著自己的凝霜。
凝霜生來一副嬌弱可人的樣子。眼下再一哭。活似是受盡了人間欺凌的小可憐。可這模樣也是她出門前精心設計過的。祈允灝心意難測,她不能不花上加倍的心思。
他撇開頭去,皺眉道:“起來。”
凝霜意外這結果。愣了愣,兩腿卻不由自主爬了起來。
他從茶盤底下將吳子薪開的那張藥方拿出來。遞給她,說道:“大奶奶給你請的是宮裡的太醫。你也是識字的,這是方子,拿去讓人抓藥。”
凝霜面上的委屈倏地垮了,她是在慶王府呆過許久的,太醫院開的方子上特別的徽識,她怎麼會不認得!
“給大奶奶請了安,就回去養著。一個月裡,不要出房門。”
祈允灝眉頭愈皺愈緊,說道。
凝霜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做了。一個月不要出房門,這不是禁足是什麼!琉璃竟然給她請的太醫,為什麼她不知道!宮中的太醫每次出宮診病都需要有特別詳細的記載的,他們怎麼可能會去冒犯一個大臣的妻眷?她說吳子薪冒犯她,莫說祈允灝不會相信,就是三歲孩童也不會相信!
看著一旁壓根沒理會她的琉璃,剎那間她覺得自己已成了個笑話。這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