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個,王二麻子忽然也頓住了,與李富貴一道跪在地上看著那簿子到了琉璃手中。
琉璃翻開簿子,說道:“不說上交上來的作物,光這三年東郊上供的歲納一共是八千五百三十兩銀子,沒錯罷?”說著把簿子扔到一邊,從身邊匣子裡又取出兩本帳簿來,“這是東郊帳房裡你們自己記的收支帳簿,上頭光大前年一年就收入了九千四百八十兩銀子,前年是七千九百二十四兩,去年是八千一百四十一兩!我想問問,這多出來的兩萬多兩去哪兒了?!”
她把帳簿往王二麻子跟前一丟,目光如冰抬起了下巴。
梁氏聽得這個,立馬把屁股抬了起來,“兩萬多兩銀子!”
聶氏也唬得起了身。
王二麻子和李富貴低頭瞧見那帳簿,臉上頓時轉成了煞白!
“這,這帳房,帳房的帳未必準確……我們可沒有貪墨銀子!”王二麻子還在抵賴,“莊子裡收的銀子可都交到府裡來了,不信你可以去問!”
何府裡的奴才就沒有幾個嘴軟的。琉璃沒了跟他們兜圈子的興致,站起來將匣子裡往他們臉上一砸,怒道:“這裡頭都是你們在外買宅子置田地的字據!一個奴才,竟敢拿著主子的錢在外接宅子買田地,難怪說得出姑娘少爺也要敬著你們的屁話來!你們這樣的狗奴才,你就是留下不走我也不要!”
李富貴慌忙將散落的字據撿起來,能做到管事的都識幾個字,再不識字,上頭自己的大名總是認得。李富貴看了幾張,額頭上的汗就越發的密了,臉色也越發的青白了。
王二麻子被匣子砸中了鼻子,噴噴冒出血來,可是這會子他也理會不得,急忙跟著去撿。有關他的可太多了,置宅子的,買丫頭的,納妾的,存錢莊的,每看一張,他兩眼就往大里睜一分,看到最後,一雙眼珠子竟是要脫眶出來了!
“這,這,不可能!”
“不可能?”琉璃大步走到他跟前,“要不要我去官府把你們買賣的印信調出來給你看!”
都知道她如今是祈允灝的未婚妻,真要去調,官府不會不給這個面子。王二麻子癱坐在地上,忽然一骨碌爬到她膝下:“九姑娘!姑奶奶!求求你了,饒了奴才吧!求求你了!”
琉璃眯眼盯著他,一張臉寒到了極點。梁氏早被那兩萬兩銀子氣得忍不住了,急步過來,指著他鼻子罵道:“你個狗奴才!貪墨府裡這麼多銀子竟然還敢求饒?還敢鬧事?!我若能饒了你,我就不是這府裡的夫人了!來人!”
“慢著!”
琉璃出聲冷喝,低頭看著李富貴,“說,你是怎麼調到管事位子上來的?給了誰好處?給了多少好處?!”
李富貴顧不得擦汗,看了眼梁氏聶氏,頓即往地下磕起頭來。琉璃使了個眼色給月桂,月桂拿著棍子往他背上也打了一棍:“姑娘問你話,還不快說!”
李富貴吃疼,咬咬牙,終於道:“不敢瞞姑娘,當初是三夫人當家,奴才每年要給她千兩銀子的孝敬。不止是我要給,王二麻子貪墨銀子的事三夫人也早就知道了,當初也敲打過來著,王二麻子給了她兩千兩銀子,於是就遮了過去。到如今,他每年也要給她一千二百兩的孝敬。”
205 捅了漏子
“如今是一千五百兩!”王二麻子緊接著他的話糾正道。
梁氏聶氏不免又倒吸了口氣,揪緊了手巾絹子。看起來琉璃今日不止是要發落這兩個奴才,竟是要把齊氏也動一動了!當初餘氏垮臺也有這貪墨的原因在內,如今來看,齊氏原來也步了她後塵,趁著未分家,在死命地往裡頭撈銀子了!
一時心裡又氣又恨,又無計可施,索性一屁股坐了回去,倒要陪著琉璃把這事鬧個清楚!
琉璃瞪著王二麻子:“你們連我都敢不放在眼裡,誰知道這話是真是假?沒有證據就是誣陷!月桂海棠,上棍棒!”
月桂海棠對於打人什麼的最是有勁,琉璃才動口,她們已經操著棍子到了左右,毫不手軟往王李二人腰背撲來。
李富貴吃了十來棍,當先忍不住了,哀求道:“姑娘饒命!我手裡有證據!”
琉璃遂吩咐月桂住手,李富貴抖瑟著手從衣襟內摸出個巴掌大的小本子來,顫抖著舉給琉璃道:“每次我拿錢給三夫人,都是她房裡的吳嬤嬤來接收的,我怕吳嬤嬤在中間抽水,便每次都讓她在收條上摁了手印。這上頭都是證據,請姑娘過目!”
月桂將小本子拿給琉璃,琉璃翻了翻,問王二麻子:“你的呢?”
王二麻子慌道:“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