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二人合計完,還是覺得成算在自己這邊,於是被帶到了正院偏廳裡,也沒有半點要收斂的樣子。
琉璃特地的也把梁氏聶氏都叫來了。自己坐在主位,看這王李二人對著兩位夫人行了禮,便趾高氣揚站定等她開口求他們,索性開場白也省了,直接讓蕊兒將裝著貪墨證據的匣子搬了出來,然後望著下方道:“哪個是李富貴?”
左邊的瘦高個子站出來,揖首道:“小的便是李富貴。”
琉璃點點頭,笑道:“李管事辛苦了。給李管事搬座。”
彩雲連忙與香蘭抬了張椅子過來。放在李富貴身後。王二麻子一見沒他的份,便不由得左右張望起來。琉璃沉臉斥道:“夫人面前,你東張西望的做什麼?!還有沒有規矩?月桂,給我掌嘴!”月桂得令。飛快衝上去,抽了王二麻子兩巴掌。王二麻子被打愣了,回神指著她便道:“你敢打我?!”
梁氏聶氏見琉璃上來就打人,也不由嚇得愣住了。這可是老太太的陪房,她們都不敢輕易動手的哇!梁氏雖想看熱鬧,卻也怕鬧出事來。忙地咳嗽了幾聲。
琉璃卻似沒聽到,冷笑道:“怎麼天底下竟有主子不敢打奴才的麼?竟還敢指著我,月桂海棠,再給我打!告訴他什麼是尊什麼卑!我就不信了,我教訓個奴才還犯了王法!”
月桂海棠當即押著他左右胳膊,旁邊早有彩雲香蘭拿來了繩子木棒,四個人揪著他將他三下兩下就綁了,手勢竟比院子裡專打奴才的婆子們還要利落!
王二麻子當然不會乖乖就範,掙不脫四個人挾持,被綁了後卻還跳將起來。高聲道:“我老王家是老太太的陪房,老太太在時別說底下人,就是你們年輕些的姑娘少爺也得敬我們幾分!你是什麼東西,敢綁我,看我不——”
梁氏知道琉璃今日是起了治人的心思了,於是起身過去親自扇了他一巴掌。罵道:“豬油子朦了心的東西!你以為你是什麼?老太太的陪房也是奴才!哪裡就成了你們的天下了?說什麼姑娘少見了你們還得敬著,你知道面前這是誰?這話要是讓老太爺聽見,早把你打死了!”
王二麻子捱了她這一打,倒安份些了,只是仍死瞪著琉璃,活似要把她給活吞下去。
琉璃也不理會,扭頭去看旁邊李富貴:“李管事你來說說,今兒我打錯了不曾?”
看到琉璃那架勢,李富貴坐在椅子上,整個人早已經顫慄起來。聽得她扭頭問話。連忙把屁股抬了跪在地上,叩頭道:“奴才回姑娘的話,王二麻子目無尊卑,冒犯姑娘,姑娘打的好。打的沒錯!”
王二麻子跳起來:“李富貴你個白眼狼!”被月桂一棍往屁股上撲下去,又栽地下去了。
“是嗎?”琉璃掃了眼地上的王二麻子,轉回頭與李富貴笑了笑,“多虧了李管事是個明白人,要不然傳出去,說我苛待老太太的身邊人那可就不好了。”說罷,她又稍稍坐直了身子,說道:“請你們來呢,也沒有別的事,原本我也不知道老太太還有兩家陪房在莊子上,剛巧還都是老太太賞給我的嫁妝莊子。我就想啊,既然是老太太的陪房,那當然不能委屈在莊子上做活了,一定要找個好些的地方把你們安派了,不然我哪對得起老太太?你說是不是?”
李富貴忙道:“小的不委屈!一點兒不委屈!”
王二麻子怒斥他:“你個混帳!我們可是服侍過老太太的,憑什麼讓我們待在那泥巴地裡受罪?!——不錯,我們不想呆在東郊了!你要麼把我們調回府裡,要麼把我們調到別的莊子去!”
“你閉嘴!”
李富貴額上冷汗已經冒下來了。餘氏當年的慘狀他是親眼見著的,當年多麼威風的一個人,現如今在後面佛堂裡已成了個半死的廢人,這可都是面前這個九姑娘做出來的!這丫頭若沒有幾分把握怎麼會把他們叫過來?王二麻子還在這裡滿口胡沁,沒半點眼力勁兒,他怎麼會不慌張?!
梁氏聶氏這會子是半句話也說不出來了,琉璃發飈的時候,當真是連她們也要忌憚幾分的,這丫頭做事向來有把握,眼下這模樣看來,定是拿到他們什麼把柄了,這當口她們要是插嘴,不是自找沒趣麼?
琉璃看著他們各懷鬼胎,也不急著說話,等半杯茶都喝完了,才道:“知道你們想出去,我也不敢攔著。我雖然沒那份耐心對個奴才敬著捧著,可再怎麼著,你們也是侍候過老太太的不是?叫你們來,就是要拜託你們二位,把這些年莊子上的收支對上一對,再順便做個交接,也好落個有始有終。——二夫人,煩請把近三年大庫裡的歲供簿子拿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