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嗽聲停下,荀澈暖玉一般的話音響起,“夙月,你去哪裡了?”就算夙月沒出聲,他依舊知道她在屋裡。
夙月聽到荀澈喚自己,快步上前,撩開帷幔,走到荀澈的床前,“公子,我去陽雀村了。”
“阿澈,對不起。”雲沫跟著夙月走過帷幔,站在了荀澈的床前,“我不知道,那金烏草會害了你。”
荀澈微微閉了閉眼,雙手不由自主的拉了拉身上的被子,深怕被雲沫看見他腿爛狼狽的模樣,“沫兒,不關你的事,你不必自責。”
“夙月,你怎麼會去陽雀村?”他對雲沫說了一句,重新將視線移到夙月的身上,仔細一瞧,看見夙月胸前的血漬。
“你受傷了?”
夙月心驚,因為太過擔心荀澈的身體,她沒顧不得上回屋換件乾淨的衣裳。
“公子,我……”
“夙月是因為擔心你的身體,急氣攻心,所以,吐血了。”雲沫打斷夙月的話,幫她解釋。
她好心辦了壞事,才讓小妮子急氣攻心,失了理智,說到底,這小妮子也不過是一個可憐的痴情人,若再讓荀澈知道實情,不僅會影響荀澈的情緒,還會加深小妮子對她的誤解,冤家宜解不宜結,何苦讓這份誤會再加深。
果然,夙月聽了她的話,對她的防備少了幾分。
“我沒事,你不必擔心。”荀澈盯著夙月,淡淡道。
雲沫讓無情到荀澈床前,“阿澈,這是無情,我讓他來給你看看腿。”
“嗯。”荀澈沒有反對,淡淡的點頭。
礙於男女有別,無情讓雲沫跟夙月先出去,這才掀起荀澈身上的被褥,將他身上的褻褲撓起來一截。
褲腿被撓起,他潰爛的膝蓋露在了外面,隱隱還散發出一股異味。
荀澈如此驕傲的一個人,在看見自己有些潰爛的膝蓋後,眸子暗淡了幾分,看著無情,淡淡道:“我的腿,如何會這樣?”
他從沒懷疑,雲沫送來的金烏草是假的。
無情幫他檢查了一下,回答:“荀公子,你的腿疾已有多年,且,常年坐在輪椅上,金烏草乃是極好的靈草,藥性強大,你血脈不通,自然受不得這麼強烈的藥性,所以,腿不僅沒好,反而潰爛了。”
秋實的情況與他不同,秋實的腿雖然跛了,但是依舊能活動,血脈暢通,所以,用了這金烏草,才見效。
無情說完,取出銀針,在他患處的穴位上紮了幾下,“我施針將你吸進體內的藥性釋放出來,就沒事了,潰爛的地方自會慢慢好起來。”
銀針紮下,隨著血珠冒出來,荀澈是覺得雙腿舒服了不少。
無情幫荀澈釋放了藥性,收回銀針,重新幫他蓋好被褥,這才叫雲沫跟夙月進來。
夙月撩開帷幔,就急切的問,“我家公子情況怎樣?”
“金烏草屬靈藥,藥性太強,你家公子腿上的血脈不暢通,用了這金烏草後,承受不住藥性,所以,腿才會潰爛。”無情掃了她一眼,淡淡的回答。
夙月聽得心一顫,“這金烏草是真的?”
“比真金還真。”無情道,“我已經給你家公子施針釋放過藥性了,每日用藥水清洗一下潰爛的地方,不日就能好。”
說話,他將一瓶藥水遞給夙月。
夙月感激的接過藥水,“那,我家公子的腿?”
無情知道她想問什麼,回道:“你家公子承受不住金烏草的藥性,自然還是站不起來。”
夙月聽後,難過的咬了咬唇,心如刀絞。
連金烏草都治不好公子的腿,要如何是好?
雲沫聽了無情的話,掃了荀澈一眼,心裡也萬分難過,“無情,要如何才能治好阿澈的腿?”
出來這樣的結果,最鎮定的,反而是荀澈。
荀澈靠在床上,視線瞟向雲沫,對她微微一笑,“沫兒,你已經盡力了,我的腿治不好,沒關係,反正,坐了這麼多年的輪椅,我已經習慣了。”
“阿澈……”雲沫不知該如何安慰他。
無情想了想道:“除非先緩和一下金烏草的藥性,再給荀公子用上,這樣或許能行。”
緩和掉一部分藥性,只是治療時間稍微長一些。
雲沫眸子閃了閃,再次看到希望,“那麼,要如何才能緩和金烏草的藥性?”
既然無情提出來,就一定知道辦法。
夙月也一臉緊張的將他盯著。
“六耳麋鹿的血,可以緩和藥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