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赴死,死了一個姬文不要緊,反正,他只是姬氏旁支的人,用姬文一條命換取整個姬氏家族的平安,千值萬值。
“叔父……”
姬文瞧姬權一副惋惜的模樣,以為他多少有些疼惜己,心裡感念萬分。
姬權拿捏準了姬文的心思,繼續哀嘆了兩聲,疼惜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姬文,叔父也沒有辦法,製造流通假幣,乃是大罪,按大燕律例,當斬,叔父若不是掌著戶部,又是整個姬氏家族的族長,叔父真寧願去頂替你。”他一邊說話,一邊用袖子擦拭了一下眼角,說得淚聲俱下。
姬文跟隨姬權多年,知道他說話,從來都是三分真七分假,“叔父,我怎麼敢讓您替我頂罪,我也是姬家的人,為姬家做事是應該的。”
姬權等的就是姬文這句話,“姬文,你明白這個道理就好,姬氏一門,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咱們都是在替姬家,替太后娘娘辦事,你放心去,我會向太后娘娘求一道懿旨,赦免你的家人,你為了整個姬氏家族犧牲自己,叔父,太后娘娘,以及你大伯父都會記著你的功勞,你的幾個孩子,叔父會將他們撫養成人。”
姬文在戶部任錢監一職多年,有一定的頭腦,姬權已經明白告訴他,打算放棄他,以保全整個家族,他想要活命,那是不可能了,還不如,趁現在姬權對他還有些內疚感,用他的性命換取家人的平安,這樣死,也算死得其所。
姬文想通,淡淡道:“請叔父放
“請叔父放心,我知道怎麼做了。”
如今這種情況,他根本就別無選擇,就算他不答應替整個姬家赴死,又如何,到危急時刻,姬太后,姬權,姬宏為了保住姬家,也會想盡辦法,將所有的罪名都強加到他一人身上,與其這樣,還不如自己痛快答應。
“嗯。”姬權滿意的點頭。
“請叔父多保重,侄兒告退了。”姬文對著姬權揖了一禮,整個人像被抽了魂似的,失魂落魄的從姬府離開。
……
當天下午,姬權就帶著姬文的認罪書到了御前。
“皇上,老臣治下不嚴,才讓姬文有機會將戶部的錢模盜出宮,才讓他有機會與袁無庸,四海錢莊勾結制造假幣,差點害得大燕國體動盪,老臣罪該萬死,請皇上賜罪。”
御書房裡,姬權雙手舉過頭頂,手裡捧著姬文死前寫的認罪書。
燕恪著一身明黃色的龍袍端坐在書案前,凝著眉頭,面容冷峻的將姬權盯著,雖然才十三四歲,但是身上卻有幾分燕璃的影子。
他冷峻的盯了姬權片刻,藏在袖子下的手握成了拳頭。
這隻老狐狸,為了給自己脫罪,竟然拉姬文做擋箭牌,若沒有他戶部尚書的許可,借姬文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將錢模弄出宮。
“小明子,去,將東西呈上來。”他從姬權的身上收回視線,側著臉,瞟了一眼身旁的小太監。
“是。”小明子應了一聲,從姬權手裡接了姬文的認罪書,恭敬的遞到燕恪的手中。
燕恪拿著姬文的認罪書看,越看眸色越沉。
姬權這個老東西,竟然將責任推得乾乾淨淨的。
“皇上,都是老臣有眼無珠,當初,才舉薦姬文到戶部任錢監一職,這都是老臣的錯,請皇上治老臣的罪,老臣願意擔責,毫無怨言。”
燕恪幾眼將姬文的認罪書看完,啪的一聲,將認罪書拍在桌子上,轉了轉眸子,將視線移到姬權的身上,單手託著下巴,將他看著,“既然姬愛卿這般誠懇的請求朕治罪,朕若是不答應,反倒有些不盡人情。”
姬權聽得一愣,揚起頭來,將燕恪看著,“皇上……”
他剛才說的那些話,只是官方的應付,哪裡知道,燕恪竟然不按常理出牌,真想治他的罪。
燕恪瞧出姬權想說什麼,沒給他開口的機會,直接將截斷他的話,繼續道:“姬愛卿舉薦有誤,確實有罪,這樣吧,看在姬愛卿對大燕有功,朕就網開一面,罰愛卿一年的俸祿,姬愛卿,你覺得如何?”
說完,燕恪眨了眨眸子,笑了笑,十分無害的將姬權盯著。
殺不了這隻老狐狸,氣氣他也行。
姬權跪在書案前,聽了燕恪的話,整張老臉憋得青紅交加,堪比萬花筒,“皇上……英明,老臣沒有任何異意。”
“這就好。”燕璃虛虛抬了抬手,“姬愛卿平身吧。”
姬權憋著一股子火氣,從地上爬了起來。
燕恪看著他站起來,又道:“既然姬文已經畏罪自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