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東西,瞧著多,倒也沒花幾個錢,也就八十多文。
惠娘又拉著蔡友仁去文墨堂買書,本來還想借澤浩的書湊活一段日子的,可瞧著昨日那分家的場景,卻是不行的了,自己買的書自己用了也安心。澤文用著澤浩的書一直是小心翼翼的,就怕弄髒了書,澤浩怪罪。
惠娘拿了本《千字文》,瞧著這也不算厚,價錢應是不會貴到哪去,可當問了掌櫃的價錢,惠娘還是驚訝了。這麼薄薄的一本,竟是要三百文。蔡友仁從胸前的暗袋拿出了錢袋,是當即要付錢,惠娘一把捂住了他的錢袋,這真如許氏所說,哪是買書,分明是搶錢。
蔡友仁瞧著惠娘又財迷的模樣,半是寵溺半是尷尬地笑了起來。
惠娘卻是不在乎,這做買賣的,成本價和零售價肯定差了不少,不討價還價一番,是白白讓他們賺了這血汗錢去。
惠娘當即是面帶了笑意和掌櫃討還起價錢來,一番話說得頭頭是道,句句入了掌櫃的心,這掌櫃終是鬆了口,答應了二百五十文賣了。
惠娘這才鬆了蔡友仁的錢袋,讓蔡友仁付錢。
出了店門,蔡友仁還是有些想不明白,“惠娘,你怎麼說咱們村好些讀書人,你會向這些讀書人薦他的店,都讓他們到他的店裡買書,你這不是誆人嗎?”
惠娘笑道,“自然是誆人的,這書賣得也著實是貴,不這樣誆他,他怎麼肯降些錢來賣給咱們,再說,這掌櫃定是知道我們胡謅罷了,做生意的哪個不喜歡聽好話?”
蔡友仁一想,此話說得倒也是,這省下的五十文也不算少了,當即打算再添些錢去買頭豬仔。
惠娘聽到蔡友仁打算去買頭豬仔,心下覺得這也不錯,雖說他們二房分到的房小,可豬圈、雞窩卻都在他們院子裡頭。雖說簡陋,卻是省得再去壘了。
途徑王婆子的繡店,惠娘頓住了腳步,自己也不會挑豬,去了也是無用,便和蔡友仁道了一聲,讓蔡友仁買好了豬仔來這裡尋她。
蔡友仁也是想著賣家畜那兒雜亂,惠娘畢竟是一姑娘家,去了那兒也不方便,立即便是應了,將身上的東西卸了下來,讓惠娘看著。
這時候王婆子坐在櫃檯後,嘴裡嗑著瓜子,目光卻是呆呆的,店裡頭的吳大嫂忙著招呼客人,見到惠娘進來,打了聲招呼,接著忙去了。
惠娘走至櫃檯,拍了一下桌,王婆子這才醒了神,只是滿面愁容,見著惠娘,倒是驚訝,“惠娘,怎麼今兒個不是集場你也來了?”
惠娘笑道,“特意來看王阿婆咧。”
王婆子顯是不信,白了她一眼,又攤開手掌,露出了瓜子,惠娘便也不客氣地拿了幾顆,一咬,是濘的,不脆了,應是過年時候留到現在的。
“你就哄我高興吧,如今見到你來,我心裡就發顫,你要不從我手裡摳錢,我就謝天謝地了。”
惠娘對她半真半假的話,也不在意,“王阿婆最是心善,惠娘一直記著你的好呢。怎麼今日瞧著你一副煩心的模樣?”
惠娘每次來這繡店裡,王婆子十有□在打瞌睡,店裡的生意一直是吳大嫂在打理,王婆子也頂多是收收錢,有人來接繡活,便講講價罷了。
聽了惠娘這麼問,王婆子一張圓胖的臉皺成了掐了褶皺的包子,嘆了一口氣道,“能有什麼,還不是北方這天氣一直不轉暖,這蠶養不起來,絲綢就漲了價。你又非要漲了工錢,我如今是一文也賺不到,都要賠錢了,哎……我這日子過得是一日不如一日。”
惠娘覷了一眼王婆子的臉,說得還真像是那麼一回事。只是這王婆子精明,惠娘是比誰都清楚,這繡花鞋和繡花絲帕一直在漲著價,雖說成本高了,可她漲的價也不低,這幾年風調雨順,好些人家裡有些餘錢,做生意的生意也好做,應是比以前還賺得多些。
惠娘故意不提漲工錢的事,卻問她,“北方天氣未轉暖,咱們這地方氣候卻是不錯,阿婆你為何不在鄉村裡頭自己收蠶絲去,可比直接從販子手裡頭買絲綢便宜多了。”
王婆子斜睨了她一眼,又道,“哪有你想得那般簡單,你看看咱們這兒有幾戶人家養蠶的,這有了蠶絲到紡成絲綢又是功夫,咱們周邊幾個村哪有這樣的人家,種地都是忙得很,誰有閒工夫做這些去。”
惠娘咬著一顆瓜子,心裡疑惑起來,王婆子說得倒真是那麼一回事。在她前世的觀念裡,應是男耕女織,可這兒卻是男耕女也耕。白日裡做活累,晚上也沒什麼時間來織布。最多是農閒時,做做女紅,換些日常花銷罷了。
還有這養蠶,莫說是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