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話,陳招娣便也不再與陳氏多聊,她心裡雖是已經應了這門親,可嘴上卻是還未給夏媒婆回應的,現如今與陳氏說道了一番,心裡頭便定了不少,想著快些找夏媒婆,把這事兒定下來。
陳氏送她到了門口,朝著惠孃的屋門口叫了一聲,“惠娘!”
惠娘正在屋裡頭教著澤文寫字,聽見陳氏的叫聲,便趕緊地出了屋子。
陳氏見著了惠娘,指指灶間的方向,“去把昨日醃的豬腳拿來,讓你姨婆帶回去。”
惠娘聽了,便去灶間拿豬腳,心裡頭捨得豬腳卻捨不得鹽。
陳招娣拒著不要。陳氏道,“行了,拿回家去自己吃吧,好好說說辰良,別整日裡有點閒錢都糟蹋盡了,大方送了人家東西,人家背後就能說你家好話了?該說的閒話照樣說,當著你的面兒不說,背後還不是說著津津有味的?”
陳招娣知道陳氏說的是這個理兒,可方辰良就是有那個毛病,因著是上門女婿,就怕人家瞧不起他似的,有好東西就往人家家裡頭送。自己又說不得他,說多了,便是一頓罵。
惠娘將豬腳遞給了陳招娣,想起了今日見到方達錦的事,便說道,“姨婆,我今日在鎮子上見到了表叔。”
“惠娘真見到了?他咋樣了?可有說什麼時候回家?”
惠娘搖搖頭,“表叔瞧著還好,就是臉色不太好。”
陳招娣一聽這話,有些急了,自言自語道,“這孩子莫不是病了吧,上次見他回來還是好好的,我得趕緊讓他爹進鎮子尋他回來。”
說罷提著豬腳急匆匆地回家去。
陳氏瞧著陳招娣的身影,“哼”了一聲道,“尋什麼?沒錢了自然就回來。”
惠娘不知這方達錦到底是何秉性,若說是壞人,可今日早上方達錦的舉動卻是義氣的,若說不是壞人,他卻不務正業,只想著從家裡頭拿錢。
惠娘也一直疑惑這方達錦為何一直不娶親,按理說,方達錦長得過得去,家裡頭還是青磚瓦房,田地也不少,願意嫁過來的姑娘只會多不會少,可是這方達錦卻日日在鎮上廝混。
正文、26買傢什
這幾天日頭好,蔡友根和許氏愣是兩天功夫就將灶臺壘了起來。見著蔡友仁挽了袖子滿頭是汗地在忙,李氏和惠娘在一旁打著下手,許氏是面上帶著笑的讓蔡友根趕緊地給蔡友仁家幫忙。惠娘自然知道他們打的是什麼主意,不就是灶臺早一些壘起來,這家就能更早一些分了。
這麼一天下來,灶臺也算是壘好了,許氏是急匆匆地又回了家,燒了一鍋粥,端了兩碗到正房,意思是顯而易見地,這灶臺壘好了,家算是正式分了。
惠娘是親眼見著了陳氏將許氏從正房裡頭趕出來的,連帶著兩碗粥全砸到了地上,許氏收拾著碎掉的碗筷,一眼便瞧見了站在門坎上冷眼旁觀的惠娘,頓時怒道,“瞧什麼!這家可是分了,以後別隨便就到我家裡頭來!”
惠娘白了她一眼,回了屋子把門一關,眼不見心不煩,先前分家時許氏在正房裡頭說的話,可是傷人心得很,惠娘是記住了這人窮受人欺的苦。
惠娘這動作可是將許氏惹惱了,先前惠娘說話是不怎麼中聽,可該有的禮數惠娘還是講的,這才剛分了家,惠娘立即便是換了臉,連這規矩也不講了。當即是叉著腰在正房的院子裡罵起來,直到陳氏開了門,將她好一番怒罵,許氏這才收了東西狼狽回了家。
第二日,惠娘和蔡友仁便起了個大早,這剛分了家,要添置的東西便不少,得趕緊著去鎮上買回來。
蔡友仁的心情似是不錯,一路走著竟是哼起了小曲。以往,蔡友仁在外頭可算是悶葫蘆,人家不跟他搭話,他是絕不會跟別人說話的。今兒早上,碰著了村西頭也要去鎮上的陳萬井,蔡友仁竟是主動和他搭了話。
惠娘想著,這些年應是自己的祖母陳氏和伯孃許氏做得確是不地道,才將蔡友仁和李氏的性子磨成了先前一言不發的沉默模樣。如今分了家,也沒了管束,這開朗的性子便露了出來。
昨兒個晚上,惠娘可是在屋子裡頭清清切切地聽到李氏的笑聲的。這麼些年,惠娘是當真未見過李氏敞開了心胸笑,以前即便是笑,也是帶了愁容。
到了鎮上,蔡友仁和陳萬井分道揚鑣,帶著惠娘去雜貨鋪裡頭買了鹽、糖一些調味料,又去買了木盆、竹籃之類的一些東西。本來像木盆這種木質的是可以讓蔡友根打幾個的,可昨日許氏說的話,是真傷了他們大房一家的心,蔡友仁是寧願花了錢買,也是不樂意去求蔡友根做了。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