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比世子誤以為她是奸細來得好,可也好不了多少。世子知道她知道一些事,要麼將她收為己用,要麼殺了她,沒有第三種選擇。
海棠是想極力避免跟端木夜的謀反事業扯上關係的,可她沒想到,她會被迫以另一種方式走上賊船,不然就要死。
她抬頭看著端木夜,他的眼神冷冰冰的,配上他此刻唇角那抹毫無溫度的笑意,讓人看著便覺冷到了心底去。
書房外那個男人的慘叫聲漸漸低了下去,李長順進來道:“爺,人撐不住,已經斷氣了。”
海棠的拳頭猛然握緊。
“嗯。”端木夜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揮揮手讓李長順先下去了。
書房裡又只剩下端木夜和海棠兩人,沒了那個男人的慘嚎聲作為背景,書房裡靜得可怕。
“奇怪我為什麼打死了他?”端木夜忽然問道。
海棠輕輕吸了口氣,努力壓抑著聲音中的顫意道:“世子您自有您的打算,奴婢不敢妄自評判猜測。”
端木夜笑了:“像這樣的奸細,隔一段時日便要來一兩個,我沒興趣知道他們背後都是誰。”
海棠啪的一下又跪下了,她深深地埋下了自己的腦袋道:“世子爺,奴婢發誓,奴婢的背後沒有任何人。若世子覺得奴婢別有所圖,請世子讓奴婢滾回尚膳司去吧。”
海棠這話說得完全不抱任何希望。世子說,他對那個男人背後的人是誰沒有任何興趣,所以他都不會跟他多廢話,直接讓李長順打死了。可他卻跟她說了這麼久的話,大費周章,可不就是在暗示,他對她背後的人有興趣?不然怎麼會這麼有耐心?可這種時候,她又要怎麼自證清白?她就是光桿司令一個,她要怎麼證明,她根本就沒想過要跟在他身邊,她自請離開的行為也不是欲擒故縱,以退為進?
這一刻,沒有刀光劍影,也沒有劍拔弩張,海棠卻覺得異常絕望。這個以權力為尊的時代,上位者要是懷疑下人,若嫌麻煩的話,都不用費心去查對方是不是真有異心,寧可錯殺不可放過,直接殺了便是。她一個小小的丫鬟,對世子來說什麼都不是,殺了她,或許比千方百計弄清楚她背後的人方便多了。世子現在大費周章要弄清楚她背後的人,可她背後根本沒人又能說得出個什麼?那他會不會認為她的嘴太硬,覺得反正問不出來,殺掉算了?
她想,自己可真是太可憐了。如果非要穿越的話,直接讓她穿到二皇子府上該多好?她的義務教育金手指足夠讓她過上舒服的生活,而不用像現在這樣提心吊膽,隨時可能斃命。當然,如果能不穿越就更好了。她無比想念她在現代的生活,那個方便舒適的時代,那個自由平等的時代。在那裡,她有愛她的父母朋友,也不用隨時擔心會因為說錯一句話而被打死。
海棠覺得自己這次大概是死定了,正悲傷著自己這短暫的穿越生涯,下巴上卻多了根冰涼的手指,隨即,她被迫抬起了頭。
端木夜微微彎著腰,纖長的手指漂亮極了,當他看到海棠那泛紅的眼眶之時,眼底真正地閃過一絲訝異:“哭了?”
海棠垂下視線,不吭聲。反正都要死了,被人看到哭了也沒什麼好丟臉的。
“你覺著,我會殺了你?”端木夜又道。
海棠一怔,抬眼看過去,因沾染了淚水而顯得晶瑩剔透的雙眸直勾勾地看著他。他這麼說,意思是不會殺了她?
“你很有意思。”端木夜微微垂下腦袋,看著海棠的雙眼道,“我捨不得殺了你。可你若是別人派來的奸細,那便不美了。”
所以,他要費心試探她,如果她真是別人派來的奸細,那麼早點殺了,省得時間越久越捨不得。如果她真是清白的,那麼她便有了繼續留在他身邊的資格,有些事就算是讓她知曉了,也不要緊。
海棠一時間怔怔地回不過神來。
她這是真的不用死了?大起大落的情緒最終化為一種茫然,而久久的茫然之後,便是一種憤怒。
她的命對端木夜來說如同草芥,他完全將她玩弄在鼓掌之間,甚至連她的情緒都算計到了。
海棠忽然退後一步,離開端木夜些距離,深深地伏下。身體道:“爺,奴婢向您發誓,奴婢真的不是別人派來的間隙,奴婢背後也沒有任何人,但世子您如今懷疑過奴婢一次,難保將來不會再懷疑第二次,第三次,奴婢覺得,您還是趕走奴婢吧,免得將來您再為此費神。”
“你在跟我鬧脾氣?”端木夜沉了臉,心下卻更覺有趣,曉得他不會殺她了之後,她便有恃無恐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