堵牆,免得挑水的人們騷擾了主人家。
他看見了麥穗兒,便走出排隊的人群。
麥穗兒笑眯眯的迎上前去,很熱情的問:“黑牛叔,來挑水啊?”
孫黑牛手裡提著一根扁擔,他個子矮扁擔是特製的,比起一般人家的扁擔短了一半。
他拄著扁擔,笑著回答:“穗兒,今兒個怎麼出來了?”
好像她進了紅院門就不出來似的。
麥穗兒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這不是回去給奶奶姐姐她們送了點東西嗎?今兒晚上你也過去,聽姐姐說幫你做了兩雙鞋子,還有襪子,褲褂。”
孫黑牛已經整整幫麥穗兒姐妹挑了幾年的水,以前他會將水送到田邊地頭,由麥穗兒接著挑回去。麥穗兒出嫁後的這些天,便將水送到大門口。放下扁擔,喊出麥秦氏,將水提進去倒進水缸扭頭就走。
他這樣用心良苦,就是愛嚼舌根的麥姜氏也說不出什麼。
這讓麥穗兒姐妹尤其感動。兩人經過商量,決定從留給麥苗兒的彩禮中抽出一點點銀子,幫他做一身行頭。
孫黑牛慌忙搖頭:’“穗兒,這怎麼好意思,你姐姐腿腳不好,還這麼費心。”
麥穗兒笑著說:“腿腳不好,手卻很靈,我敢說我姐姐做的針線在這靈泉村是數一數二的,她要是說第二沒人敢稱第一,黑牛叔穿了出去。絕對會招惹很多人的目光。”
孫黑牛贊成的點頭應道:“黑牛叔知道。所以不敢當。你說黑牛叔把鞋子襪子褲子褂子帶回去,那做工那針腳,看著都喜歡,怎麼捨得穿,豈不是浪費了。”
孫黑牛也是見過世面之人。說起話來也是自然的帶著幽默感。
麥穗兒嗔責的看了他一眼:“黑牛叔,晚上記得去吃年夜飯啊。衣服鞋襪做下就是給你穿的,不是讓你供起來的,我姐姐特意為你做的,感謝你這些年來這麼幫我們。我走了,晚上要去啊。”
身份變了,人們的目光就不一樣了。以前看她的目光充滿了同情。現在充滿了各種色彩,有同情有不解有感慨有嘆息,總是全是費解。
不能久留,作為一個深門大戶剛剛娶進門不久的新婚少夫人,和一男子說話太多會惹麻煩的。哪怕是一直被她叫做叔的孫黑牛。
的快點走,不管別人怎樣的目光。這個夫君可是自己夢寐以求的,不能被淹沒在閒言碎語裡。
孫黑牛看著麥穗兒穿著華麗的衣裙,嫋嫋婷婷的繞過那堵牆,繼續排隊去挑水。
就有一個男子很好奇的探過頭來:“黑牛啊,你說你對穗兒這姑娘也還不錯。怎麼也不攔著把姑娘往火坑裡推。不是我瞎說啊,這紅院看著氣派,那公子確實是不敢恭維。”
孫黑牛還沒答話,盛老爺家的一個夥計湊了過來:“就是,黑牛師傅,你說穗兒那姑娘精精明明的,怎麼嫁給一個病癆子,還有啊聽說他那娘也厲害,是個厲害角色,要不一個女人家怎麼會在這深宅大院裡住了好些年。”
孫黑牛搖了搖頭輕聲嘆息:“不是我不攔著,我師傅都攔不住,我有什麼辦法。”
那個被稱作孫二嬸的胖女人背上揹著個胖娃娃,剛剛從井裡提出一桶水,聽到孫黑牛的嘆息,顧不得將扁擔穿進水桶檔杆,先偏過臉插了句:“那還用說,穗兒嫁給病癆子公子,一定是她那個公雞嗓子的嬸孃給逼的。她怎麼不把自己大女兒嫁過去,我說啊,這人心不但都是偏得,還黑的要緊。眼睜睜的將這麼個女兒家送進火坑,那病癆子公子啊,依我看也沒多少活頭了,可憐的穗兒,以後就等著守寡了。”
和小孫女一起抬水的姬家老婆婆搖著頭:“以後是守寡,現在可是守活寡,哎,可憐啊。”
孫黑牛聽著連七八糟的議論,心裡很不是個滋味。
但是這件事情從頭到尾他是很清楚的,剛開始麥穗兒確實很抗拒,不但自身據理力爭,還曾找師傅麥長青做後盾。
可是後來不知怎麼了,她竟然高高興興的答應了,還積極努力的準備嫁妝,一副待嫁女的欣喜若狂。
剛開始他和師傅甚至麥苗兒都以為她是氣糊塗了,後來經過幾天的輪番談話,聽出的卻是她很滿意。
這讓本來準備履行長輩權力,和麥姜氏誓死抗爭幫麥穗兒取消婚事的的麥長青沒了主意,最後只能聽之任之,畢竟他只是爺爺輩的人。
以麥穗兒的脾氣,麥姜氏絕對是強迫不了她,那一定是有原因的,究竟是什麼原因,師傅曾經問過麥穗兒,她只是說紅院家境好。
他和師傅都不會相信這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