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夫人面帶笑容在莊媽的攙扶下出了園門,沿著門前小徑轉過牆角,路過馨園,大門關著,聽不見裡面動靜。
莊媽試探著問:“夫人,我們要不要進去看看?”
盛夫人搖了搖頭:“不了,眉兒,你覺得我的這個兒媳婦怎麼樣?”
莊媽笑了笑,帶著諂媚:“夫人,不知從哪方面說。”
盛夫人停住腳步看著她:“都說。”
莊媽想了想:“從她對公子的態度看,很盡力。從她對夫人的態度看,還算是敬重卑恭。不過對錶小姐梅小姐不是很寬容。”
盛夫人點了點頭:“眉兒看得很準,我的這個兒媳看來也不是一般沒見過世面的農家女子,也許這樣對我們有好處。”
莊媽忙點頭:“夫人說的極是,如果她是大家閨秀,外人就該懷疑了。”
兩人沿著院牆之間的小徑去了四座圓子的後背牆圍起來的花園,花園邊的牆腳處幾株梅樹含苞欲放,給荒蕪的花園增添了一抹顏色。
盛夫人抬起頭來看一眼有點陰霏的天,嘆息一聲:“眉兒,我們在這彈丸之宅不知還要待多久,每天只看見巴掌大的天。”
莊媽將手裡提著的暖爐交給盛夫人,從腋下抽出一塊棉墊子走進花園,鋪在中間的石凳上。
見盛夫人站在花園邊沉思, 表情凝重。
知道夫人又在還念過去的輝煌,等了一會。
才走出花園扶著夫人進來坐在花園中間的凳子上,貼心的說: “夫人不必難過,保住性命已經不錯了。再說公子已經回來,住在祖宅只是權宜之計,這個宅子保佑祖上榮華富貴,相信也能保佑公子洗冤,東山再起。”
莊媽說話間小心翼翼的看著盛夫人,跟了夫人這麼久,有時候她的心思也不好揣,她生怕說錯了話。
盛夫人對莊媽的話很滿意,點著頭。
心裡卻想的是麥穗兒,這個村姑看起來比她想的聰明覆雜,如果按照她的計劃,盛夏慢慢身體康復,這個沖喜媳婦功不可沒,她這麼精明,以後打發出去也許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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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回門
下起了小雪,麥穗兒早早起來站在院子裡看著漫天飛舞的的雪花。
今兒是成親第三天,回門的日子。
“夫君,夫君起來了,要回我家去。”
盛夏還在熟睡,她有點風風火火的帶著一股寒風夾雜著雪花進了屋子,半跪在床頭搖著他,只三天時間,她便很想念家裡的奶奶姐姐。
“天這麼冷,再睡一會。”
盛夏裹了裹被子翻個身又閉上眼睛。
“夫君,你不知道我那姐姐的脾氣,她一定是一大早就起來準備,我和姐姐從生下來就沒分開過,還真不習慣。”
麥穗兒嘴裡說著話,很麻利的將床邊放著的火盆蓋子掀開,裡面封存著昨晚的炭火種子,她拿起生鐵打做的火勾將火心掏空。
不大一會兒火盆裡的火就熊熊燃燒起來,還有呼呼的響聲。
盛夏睜開眼睛,慢慢坐了起來。
懶洋洋的伸開雙臂、舒展一下,便在各處按摩起來。
比起每天血脈封閉的,他還是喜歡在床上。
不過今日要回門,這可是新婚夫妻最重要的日子,做樣子也得做足了。
“夫君,快點將棉衣穿上,小心著涼。”
麥穗兒將一隻生鐵水壺提過來架在火盆上,壺裡的水便吱吱作響,一回頭看見盛夏只穿著月白的褻衣褻褲盤腿而坐,一雙手在全身各處揉捏著,忙提著棉衣過去。
盛夏一雙因為無力而變得柔弱的眼睛看著麥穗兒,虛弱地說:“有勞娘子。”
也許因為生病,盛夏的眼裡沒了第一次見到是熱情,暖意。沒了在懸崖頂上和蒙面人決鬥的凌厲,更沒有夢中的陽光色彩,而是柔弱的讓人憐愛。
這種柔弱如薄薄的隔膜,也將兩人輕柔的隔開,保持著一層體溫的距離。
她很自覺地保持著這種距離,心裡卻是一柔道: “你是我的夫君。伺候你是我的職責。火生好了,水也燒熱了,起來洗臉漱口,我們就走。”
“火生好了?”
盛夏這才感覺到屋裡暖洋洋的。
他奇怪地看著火盆裡炭火的火焰,自從生起了火盆,每天早晨姝草都會圍著它折騰半天,被煙熊火燎他的蒙著被子才不會被嗆著,而且每天起來嗓子乾燥,鼻孔裡都是黑的。
這個家裡應該沒有火盆燒不起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