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誰來過廚房了,她心裡一驚,今兒晚上她偷了懶。偷偷跑出芳院嚼舌頭了,沒好好伺候公子韓少爺,公子倒好說,這個韓少爺可不是省油的燈,剛才看她的眼神很有內容。
她忐忑不安的端著瓷盆往回走,剛剛轉過牆角。就感覺一粟寒光,嚇得她差點扔掉瓷盆。
抬頭一看,果然是韓冬羽。
他兩腮緋紅,眼睛也是紅紅的,正靠在轉牆上定定的看著她。
她慌忙低下頭蚊子般的說:“韓少爺。奴婢在給公子端洗腳水,韓少爺要不要也洗個腳,奴婢等會給韓少爺送來,鍋裡還有熱水。”
韓冬羽直起身子,一隻大手狠狠的托起姝草尖尖的下巴,紅紅的眼神露出一絲猙獰。咬著牙一字一句地說:“熱水就不用了,本少爺再次警告你,好好伺候公子少夫人,千萬不要搬弄是非給公子惹麻煩。更不要企圖易主,如若不然,後果你是知道的。”
韓冬羽說完憤憤的鬆開手,轉身離去,背影在月光下寬闊搖晃,猶如鬼魅。
姝草的臉色慘白,雙手顫抖,瓷盆裡的水開始往外灑。
韓冬羽一而再再而三的警告她,看來以後自己得小心。
她不明白韓冬羽為什麼如此的警告她,她從小伺候公子,對公女子之心蒼天可鑑,韓冬羽和盛夏親如兄弟賽過兄弟,不會不知。
那就是為了這個村姑少夫人!韓冬羽對盛夏比她忠心不止一百倍,絕對不會對他的夫人有所企圖,她自然不會知道韓冬羽和麥穗兒的關係。想得腦仁都疼了,終於在回到盛夏臥室時想明白了。
那就是盛夏的意思。
“少夫人,洗腳水來了。奴婢來洗吧。”
她將洗腳水放在盛夏腳下,盛夏已經閉上眼睛,長長的睫毛投在眼睛下方,像一把開啟的扇面。
她心裡一柔,很多年前她總是看著這面扇子閃動,直到它靜止不動才離開。
“你去睡吧,我來洗。”
還沒顧得上重溫舊時夢,就聽見麥穗兒不亢不卑的聲音。
她沒敢往時般的爭取一下,乖乖地躬身道:“奴婢退下了,公子少夫人晚安。”
麥穗兒微微含笑看著姝草出了門,關好大門。這才蹲下身子為盛夏輕柔的洗腳。
愛一個人真的很卑微,卑微到可以為他洗腳而不感到卑賤!
長這麼大活了兩世,她可是從未給男子洗過腳,包括兒子。
看來是真的喜歡這個盛夏!
不是虛幻的,也不是初戀的影子,而是真實的。
到底愛他什麼呢?
這個問題糾結了一個晚上,並沒有答案。
反正總之是很心甘情願的為他洗完腳,扶上床,還很細心的幫他按摩。
直到他很舒服的哼了一聲,這才倒在他身邊欣賞起來。
燈光下,他的臉色微微泛紅,散發著紅玉般柔潤的光澤,面板光滑的沒有一點瑕疵,高挺的鼻樑,軟軟的薄厚適中的嘴唇,面部輪廓柔和,烏黑的頭髮披散下來,鬢角稍微卷曲,最為美妙的還是長長的睫毛。不但長而且濃密,睫毛梢微微上揚,帶著一股神秘。似乎掩蓋在下面的眼睛是件珍貴的珠寶。
真的嫉妒一個男子為什麼會有著如此迷人的睫毛。
就因為這迷人的睫毛,那雙溫暖的眼睛便像灼熱的盛夏,帶給人一種難以撲滅的灼熱,灼熱過後還有扇子扇過般的清涼。
那個迎著太陽吹口琴的少年,白衣飄然的少年,漸漸匯合成眼前這個童話王子般的男子,她的夫君。
看來上蒼真的太眷顧她了。
守著真愛的感覺實在是爽,上輩子真的是白活了。
好多年來曇花一現的老公瞬間煙消雲散了。
她甜甜蜜蜜的枕在柔軟的枕頭上,聞著盛夏散發出來的酒香,眼睛一沉,就聽見盛夏咬緊牙關的狠狠的聲音:“賊子,此仇不報誓不為人,爹,孩兒一定用那賊子的頭顱祭奠您的在天之靈!”
剛剛湧上來的睡意頓時蕩然無從,她驚得幾乎跳了起來。
卻看見盛夏只是憤怒的挺了挺身子,又重重的躺下。
他的眉頭緊緊鎖起,滿臉仇恨。
原來是身負血海深仇!怪不得如此謹慎。
殺父之手奪妻之恨,向來是不共戴天。
只是不知道這仇人是具體的人還是朝廷?看這謹慎的樣子估計是朝廷,一個人一個民間組織是沒有這麼大的覆蓋率的。也不會有那麼多的頂級高手。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