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他才後悔沒好好的練練身手,只是一點點的三腳貓功夫,絕對不能像邢謙韓冬羽似得只要一點藉助便能飛身而上。
他慢慢抬起頭,迎上麥穗兒蒼白得溼漉漉的臉龐,長而密的睫毛上霧濛濛的。神秘而幽深。
卻是透著堅定不移。
一雙水洗過般的小手緊緊的抓住他的手腕,手指甲陷進了他的皮肉。
汗珠一滴一滴的落下,落在了他的嘴裡,鹹鹹的。
他很想用力抽出雙手,卻實在沒有勇氣。他不是害怕自己會掉下去,而是有點擔心萬一他掉下去的話,她也會跟著下來。
兩人雙眼對視,不敢多說話怕影響體力。
也不知過了多久,太陽漸漸落下,夕陽的餘暉照在麥穗兒的頭髮上,朦朦朧朧的。
朦朧之下蒼白的小臉更加的惹人憐憫。想到她肚子裡還有一個小生命。韓王更於心不忍。
一分神,腳底下不穩,身子一沉,往下一滑,麥穗兒的手抓不緊,一隻手鬆了開來。另隻手忙用力。
就感覺韓王的手腕慢慢下滑,到了手掌處手指處。
慘了,抓不住!
她絕望地看著韓王,不知所措,肚子這個時候也很不配合的疼了起來。
她悽慘的閉上眼睛。
此時就聽見韓冬羽邢謙兩聲驚呼。隨即一道狂風般的衝擊。
她身子一軟,什麼也不知道了。
醒來已是夜深人靜。
淡淡的半彎月牙掛在天上,時隱時現。
她軟塌塌的坐在鋪滿乾枯蒿草的地上,韓冬羽盤腿坐在她的身後,雙掌重重的在她的後背推拿,她只覺得一股股的氣流在肺腑間流動,暖暖的。
這是在給她輸真氣。
她很想拒絕,據說輸了真氣,韓冬羽的元氣會受到很大的洩露,也就是元氣大傷。
可是 腹內實在難受,一股一股的酸水往上泛,口苦噁心。肚子也一陣一陣的抽著疼。腰痠背痛骨酥筋軟。 眼皮腫脹眼睛發澀。 嘴巴也似被膠水粘住了般的,說不出話來。
她掙扎著試了試,好像沒流血。
不知道剛才流了沒有,孩子還在不在。
韓王在一旁凝重的看著,直到韓冬羽臉色蒼白汗流滿面的收回雙掌,才說:“韓兄弟,怎麼樣?”
韓冬羽虛弱的擦了擦頭上的汗珠:“應該是沒事兒了,小的用了十二分的功力。”
“哦,韓兄弟費心了,躺下休息一會吧。”
雖然功夫不濟,卻是知道運輸真氣是最傷體力最傷元氣的,恢復起來怎麼也得十天半個月的。
所以一般功夫達到這個水平的是不會輕易出手的。
韓冬羽和麥穗兒之間一定有源源,因為韓冬羽的眼裡充滿了難以掩飾的痛楚。
韓冬羽慘然的笑了笑:“韓老爺先休息吧,剛才受驚了,小的看著大嫂。”
說完將軟塌塌的的麥穗兒抱了起來,平緩的放下。
有韓冬羽在身邊,麥穗兒的心徹底的放了下來。
可是實在是太難受了,本來懷孕初期就容易感冒,昨天的感冒還沒好,今兒個又是擔驚又是受怕,還費力氣。
現在就算是韓冬羽輸了真氣,身子舒服一點,肚子沒那麼疼,腹內卻翻江倒海般的翻滾起來,頭也開始暈暈乎乎,更為難受的是骨頭竟然碎了似的疼了。
她覺得自己氣若游絲,快要死了。
一雙溼漉漉的小手便緊緊地抓住韓冬羽的衣服,斷斷續續的說:“韓大哥,我要死了。”
韓冬羽只覺得心臟被人狠狠地摘了下來,心裡一空。
不由得將剛剛放下的麥穗兒抱了起來,讓她靠在自己懷裡。
“穗兒,不會的,韓大哥不會讓你死的。你好好好活著,還要生個兒子。”
韓冬羽的聲音有點哽咽,他一時忘了韓王還在身邊。雖然說話的聲音很小。韓王還是微微蹙了蹙眉。
麥穗兒很艱難的抬起一隻手,摸了摸韓冬羽苦楚的更讓人心疼的受了莫大創傷的臉龐氣若游絲的說:“韓大哥,你不要難過。我死了,請幫我照顧我姐姐,她太可憐了。”
說完就覺得眼皮一沉,昏睡過去。
韓冬羽嚇了一跳,瘋了似得搖著她的身體,一個勁的喊:“穗兒,穗兒,你醒醒。你醒醒。”
喊了一會兒,聽不見她回答,伏在她的臉上嚎啕大哭起來。
韓王還以為麥穗兒走了,心裡頓時空空的